但那時的雲葵已經認識到任務即將失敗,也沒有過多掙紮。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拿起匕首,選了個不怎麼難受的死法,一刀斃命,總比慢慢折磨好受多了。
可少女高傲,就算死,也不應該受人脅迫含恨而終。
她緩緩抬起頭,握著匕首直朝晚欲雪而來,可還未觸及到他,侍神搶先一步閃身擋住,一掌掀飛了雲葵。
雲葵被擊飛數十尺遠,躺在地上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踉踉蹌蹌地爬起身,環顧四周。
這麼好的逃跑機會可不能錯過。
先逃再說,以後有的是辦法報仇雪恨。
玉階很平滑,她還沒走出幾步,就被腳腕上的鐵索絆倒在地,順著台階滾了下去,從最高一層重重地摔在地上。
雲葵不回頭,還要起身逃跑,一支羽箭挾著冷風射來,衝擊力極強,隻“錚”的一聲,羽箭穿過她的衣袖將她釘在牆上。
雲葵跪在地上,掙紮幾下,沒掙脫開,眼睜睜看著晚欲雪一步一步走下台階。
他一臉漠然,眼底儘是嘲弄,在雲葵麵前蹲下,掐著她的下巴將那顆毒丹強行塞入了她嘴裡。
既然她不選,那他來替她選。
少女自是不肯下咽,死活也不吞,嘴巴鼓鼓的。
他掐著她的脖子微微一用力,雲葵嗆了一下,還是沒堅持住,就這麼順勢咽了下去。
欸...
第99次任務失敗,她就這麼被毒死了。
她記得毒發前,眼前已經模糊一片,最後倒在晚欲雪懷裡。
這個卑鄙的小人。
把人關上幾個月,然後再選擇最低端的投毒方式毒死她。天底下沒有比他更無聊無恥的人了。
想殺她就殺,乾脆利索點,還非要整個儀式。
雲葵歎氣,又或許是晚欲雪一時興起想出折磨她的新法子。
拋開性情殘暴,晚欲雪的瘋批屬性也極為強烈。
神域境內太過清冷,他就為了增加生氣,就把抓來的下界修士製成了“無儘燈”擺放在神宮殿前。
所謂的無儘燈,就是把人的七魂六魄活生生抽出來,放入特製的燈籠罩,用業火熏烤以此起到照明的作用。
夜間,一盞盞燈燭輝煌的無儘燈驅趕了長夜黑暗,燃燒是她的同門師兄弟的生魂。
每到夜深人靜,總能聽見宮殿外傳來一陣陣細微的哀嚎聲,如泣如訴,淒涼沙啞,久久回蕩在神域每一處曠地。
驚悚、詭異!
那是生魂發出的痛苦悲鳴,是無助的象征,是崩潰的決堤,聽得讓人心揪撕裂,卻也無能為力。
而晚欲雪卻當做了美妙的樂曲欣賞,隻要無儘燈還有亮度,就不允撤換下來,若是燈盞熄滅,就代表生魂已經燃燒殆儘,可以新的了。
自那以後,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雲葵都很恐懼燈火,一看到燈燭,就想起晚欲雪的暴虐。
他就是個徹頭徹底的瘋子。
這次重生,雲葵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次上演。
忘憂宮太過清冷了,水瑤捧著梅花裡裡外外裝點了一遍,撲鼻而來的梅花香味,甚是好聞。
雲坤上次來過後,順帶把庭院的秋千修好了,一夜過後,秋千椅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酥雪。
水瑤清理掉雪,鋪上一層毛絨軟墊,“公主,要不要試試?”
這是生病以來第一次出門,雲葵抱著胖橘貓坐在千秋上,水瑤在後麵推著她。
沒一會兒,懷裡的貓叫個不停,雲葵不知所措,水瑤道:“胖橘一直在叫,好像是餓了,給我吧。”
水瑤走去沒多久,草叢裡響起一陣怪異的叫聲——
“喵、喵...喵喵...”
雲葵扶額,“出來吧。”
草叢裡鑽出兩個穿著短打的少年,一高一矮,一瘦一胖,高的那個叫燕川,像個細竹,瘦得可見顴骨,細長的眼睛,黝黑的皮膚。聲音也很尖銳,像是刻意捏著嗓子說話似的,時間長了,靈山的其他弟子給他起了個綽號,叫燕娘子。
而矮的那個叫薛宇,像個水桶,胖得不見脖子,但表情管理很好,時常露出憨癡的表情。
倆人站在一塊,遠遠看去,就像是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