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葵上一世確實不喜歡琴聲。
雲葵的琴技不好。小的時候,母後隻教步微月彈琴,卻不願意抽出時間教她撫琴弄曲。
因為內心不甘,雲葵每次趁著母後教步微月彈琴,她就踩著小板凳隔著牆角偷偷去學,時間久了,她也學會些撫琴的皮毛。
但皮毛也隻是皮毛而已,根本不如步微月半分,彈得異常難聽。
近身伺候的婢女都聽不下去了,每次她嚷嚷地要練琴,她們都躲得遠遠的。
後來為了超越步微月,雲葵學琴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每次還讓宮女在旁邊閉眼聆聽,她則是賣力彈奏。
可她的琴聲就如她人一般,頑劣喧嘩,還很有殺傷力。
據聽過她琴聲的宮女傳話,雲葵的琴聲百步可傷人,十步可殺人。
雲葵無語,哪有那麼誇張,她不過是彈得稍微難聽些罷了。
這麼多年以來,雲葵除了會舞刀弄劍學了一身仙術外,什麼都不如步微月。
長大後的雲葵就不靠近琴了,忘憂宮內沒有一件樂器。
不過話說回來,雲葵的眼神瞬間沉寂下去,她又記起來一件生氣的事。
貌似晚欲雪很喜歡聽琴,雲葵當年了解到他的興趣愛好,特意假扮成樂師去給他撫琴,結果就因為彈得太難聽,就被晚欲雪賜死了。
但這理由放在雲葵身上,那也太冤枉了。
她不過琴技不好,也不至於死吧。
雲葵道:“那正好,本公主今日又想練練琴技了。”
水瑤心裡咯噔了一下,連忙擺手勸解,“公主,我看還是算了...”
雲葵斜睨了一眼晚欲雪,看似對水瑤說,實則暗指他人:“你不想聽就出去,有人想聽。”
少年臉色未變,掃視一眼,垂下了眼簾。
不喜歡她的琴音,那你也必須受著。
水瑤站在一旁,看著雲葵調好琴弦,不自覺地捂好耳朵,同時使眼色給晚欲雪。
然而晚欲雪仍舊不為所動,他全程痛苦地聽完了,緊蹙的眉宇在曲畢那刻得到了舒展。
雲葵彈琴,堪比鬼哭狼嚎,震落了院外樹枝頭上的酥雪。
雲葵放下手,問道:“本公主的琴藝如何?”
晚欲雪不語。
水瑤:“......”
因他是凡身,沒有仙術護體,他的臉色凍得冷白,眼眶也發紅,身上的雪紗在簡陋的柴房沾染上了灰塵,如落魄的神明。
多半因長期喝藥的原因,他身上隱隱約約帶著清冽的藥熏味。
雲葵不喜歡藥味,她覺得很苦。
沒有得到他的回應,雲葵有些生氣,目光瞪著他。
忽然想起臨死之前,這家夥還捏她的下巴給她投毒,雲葵心裡很不服氣,當即有仇必報,也掐了回去。
少女突如其來的動作令晚欲雪一怔,他的下巴被粗魯抬起,漆黑如墨的瞳仁閃過不可置信,但很快被冷靜打斷。
他沒有表現出太多生氣,但偏偏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怒自威。
雲葵就是討厭他這個樣子,當年的他性情不定,殺人如同蹍死螞蟻一般簡單,根本讓人琢磨不透,要是他能表現出生氣的神情,她也能見勢就收,也不會多次被他賜死。
雲葵倏而臉色一變,猛地推開他,語氣略重,“你啞巴了麼?本公主問你話呢。”
他道:“我...作不出評價。”
雲葵怒氣道:“那看來就是沒認真聽。”
“本公主大獻琴藝,你竟然敢不聽,你是想以下犯上麼?”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