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無論怎樣也不可能自然啊!沈亦清痛苦地想。
為了不露餡,沈亦清不停地東拉西扯,聊無可聊後借著“我想了解你更多”的借口把沈曜幾乎祖宗十八代的情況都問了一遍以拖延時間,在長得宛如裹腳布的聊天後沈曜終於表達了想上洗手間的意願,他前腳剛出包房門,沈亦清後腳立刻開始穿襪子穿褲子穿鞋各種穿穿穿。當沈曜順便結完賬回來時,沈亦清已穿戴整齊站在桌邊。
好不容易穿上褲子了,當然要狠狠地站一站!
兩人走出餐廳,他們來時餐廳附近的停車位都停滿了,所以沈亦清的車停在距餐廳有些距離的地方,他們肩並肩往停車的地方走去。夜風清冽,搖動樹冠,枝葉將路燈投在地麵上的影晃得零零碎碎。氣氛很好,兩人走著走著,沈亦清忽然停下步子,轉身幫沈曜把鬆散的圍巾重新係過,含笑道:“彆著涼了。”
沈曜像個精致的人偶娃娃似的乖乖站在原地讓他擺弄,沈亦清微涼的手指擦過他的耳垂、下巴和脖子,被碰觸過的地方麻癢得像是過了電,沈曜忍不住紅著臉微微瑟縮了幾下,沈亦清低笑出聲,借機道:“今晚去我家?我想把前幾天給你看的那幅畫送給你。”
也就是沈亦清畫的,沈曜斬殺寄生水怪的那一幅。
沈曜猶豫片刻,道:“太晚了,我明天上午還有事,後天怎麼樣?”
本以為今晚可以和沈曜互相脫褲子的沈亦清失望地哦了一聲,感覺自己秋褲簡直白穿了,這麼有力的人類證明沈曜都沒看見。
他們站著說話時,沈曜的視線越過沈亦清的肩膀瞥見一個人,那人不遠不近地站在他們身後一盞路燈下,削瘦且略顯佝僂的身體被裹在一件深色長風衣中,肩膀微微聳著,雙手帶著幾分鬼祟感插在風衣口袋裡。沈曜眉毛一挑,朝男人上方看去,可男人頭上戴著一頂黑毛線帽,麵部也被口罩和墨鏡遮得嚴嚴實實,完全看不出長相,也許是因為天冷,他的身體如落葉般在寒風中戰栗。
晚上戴墨鏡?沈曜的目光又掃過男人的手,沒看到盲杖,而墨鏡下男人的視線似乎也正投向他們這邊,可沈曜一看他他就欲蓋彌彰地彆過頭,扭頭時露出了耳後一小片皮膚,那是一種觸目驚心的森白。
普通人看見這男人隻會覺得他有些奇怪,往壞處想可能會是小偷,但沈曜的經驗和直覺告訴他這男人八成不是人。
沈亦清的車就在離這十來米的地方,沈曜稍稍踮腳把嘴湊到沈亦清耳邊道:“你先進車,進去把車門鎖上,除了我誰叫也彆理。”
“怎麼?”沈亦清循著沈曜視線方向望去,看見路燈下的怪人,忙裝出不知情的樣子問沈曜,“是魔物?”
“不一定。”沈曜怕沈亦清害怕,神情柔和地微微一笑,故作輕快道,“可能是我職業病犯了,我就去看看,你快進車。”
見沈亦清不動,沈曜又男友力十足地補了一句:“聽話。”
沈亦清:“……”
人設隻是個人類畫家的沈亦清隻好假裝聽話地回車,在車裡坐了五秒鐘,見沈曜沒再盯著自己,便調皮地從車裡溜了出去。
這一手陽奉陰違巨妖寶寶玩的很溜,他小時候經常趁爸爸出海捕鯨時偷偷跑去家附近的海溝裡玩,然後估算著爸爸回來的時間提前溜回家裡。每次巨妖爸爸拎著鯨魚回來時都看見沈亦清貌似乖巧地在家用金磚蓋城堡,卻不知道兒子已經在外麵瘋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