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難用語言表述。”腦子空空的沈亦清皺起眉,裝逼地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凝神思索,片刻後,他瞎幾把扯淡道,“那是一種很縹緲,卻又很尖銳的意像,比起具現化的場景它更像是一種神秘的哲思,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描述我的想法……不過我可以把它畫下來給你看。”
說著,沈亦清把自己的人類屁股也變成了章魚觸手,觸手們挨挨擠擠地藏在桌下,幾乎占據了桌子下麵全部的空間,最近的觸手距離沈曜桌下的腿隻有2、3公分,它們隨時準備在沈曜動腿的時候躲開。
這時,沈曜在桌下伸長了一條腿。
他沒有彆的意思,隻是坐久了單純地伸伸腿而已,反正這桌子也大,下麵的空間很寬敞。
桌下的觸手們立刻慌張地向兩邊分開一條窄窄的空間容沈曜伸腿,桌麵上,沈曜既崇拜又有少許自慚形穢地望著正在瞎幾把扯淡的沈亦清,渾然不知自己這一腿在桌下造就了宛如摩西分海般的局勢。
“你說的我都聽不懂……”沈曜在“跟著沈亦清一起裝逼”和“老實承認自己是個俗人”之間猶豫片刻,果斷選擇了後者。
“沒關係,等我畫出來給你看。”沈亦清柔聲道。
見沈曜仿佛開始有點自卑了,自覺不小心裝逼過火的沈亦清忙補救道:“你也知道很多我不懂的事情,隻是需要保密,不能說,對不對?你給我的感覺真的十分神秘。”
“嗯,基本都不能說。”沈曜無奈地笑了起來。
“那和我說說你其他的事情好嗎?我想多了解你。”沈亦清搜腸刮肚尋找話題,“對了,我看過你的朋友圈,你好像在養貓?”
在貓窩裡假寐的橘哥打了個大噴嚏:“……”
其實沈曜養沒養貓,沈亦清自己心裡還是有點兒b數的。
沈亦清一臉誠懇:“其實我也在考慮養寵物,你覺得我養什麼品種的貓比較好呢?”
沈曜自己雖然沒養品種貓,不過對這些還是有了解的,於是便開開心心地就這個話題和沈亦清邊吃邊聊起來。
聊著聊著,沈曜手裡的湯匙突然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沈亦清:“說到刺激靈感,還是你比較厲害。”
說完,就是一張照片發了過去。
照片中是一個畫架,上麵架著一副完成度很高的油畫作品,畫作的主體是一泊深暗幽靜的湖水,一隻麵目猙獰的水怪從湖中探出上半身,擺出警戒的防禦姿態。而畫布左側上方則是一個從橋欄上向水中起跳的少年,少年身影纖細輕盈,五官被刻畫得陰柔秀美,氣勢卻淩厲十足,手中短刃流瀉出的刀芒在夜色中劃出一道寒涼弧光,一輪肅殺的血月高掛在電視塔塔尖,昭示著即將來臨的殺戮。
沈曜怔了怔,雙擊放大照片,發現那個殺怪的少年外貌與自己高度相似,連衣物的顏色和軍刀的樣式都和周五那天晚上的自己一模一樣。
沈曜抿著嘴唇笑,眼睛亮晶晶:“畫的是我?”
沈亦清:“我眼中的你,喜歡嗎?”
沈曜忙道:“喜歡,真好看。”
沈亦清從一隻貓爪上化出幾根細小的觸手,在手機鍵盤上飛快打字,喪心病狂地吹捧道:“漂亮、可愛、令人心顫,撒嬌時讓人無法抗拒,卻又強大、犀利、招招斃命,你是一個我從未見過的矛盾體。雖然這樣說很唐突,但我這幾天滿腦子都是你從岸邊跳下的樣子,我迫不及待地要把那一幕畫下來,意識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一整夜沒睡了。”
其實在二十多條觸手同時作畫的情況下,這樣一幅完成度很高的作品沈亦清隻要半個小時就能搞定,而這副畫其實是他昨天晚上畫好的,隻等著今天撩漢用。
可以說是一個心機觸了!
沈亦清悄無聲息地走到沈曜旁邊觀察他的反應。
沈曜被那番話撩得腦袋冒青煙,他先是把臉埋進臂彎中狂蹭了幾下,隨即麵紅耳赤地抬頭,十指在頭上胡亂抓撓,小聲叫著:“怎麼回怎麼回,我要死機了,他怎麼這麼……這麼……”
橘貓嘴角微微翹起,撩漢成功,模樣甚是得意!
沈曜在對話框中不停打字又刪掉,自言自語道:“不行,這麼回顯得我太奔放。”
於是糾結了好一會兒之後,沈曜最後隻乾巴巴地發過去一句:“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快點休息,改天我去你家看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