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脊背端是一方伶仃,仿佛纖細的蝴蝶。
薑妍來了興致,歪著頭,指尖在扶手上隨樂輕點。
宋允錚瀲灩的眸光透過鏡片落在她身上,手指卻擒住她的指尖。
薑妍抬眸注視著他的眼睛,對方卻答非所問:“倘若我是你的話就不會感興趣,這首曲子是SK太子爺喜歡的,尹秘書讓自己的女兒在這麼多人麵前演奏這一曲。說到底他女兒也不過是裝點門戶的麵子,讓人看笑話。”
他倏然莞爾,屈指彈了彈了薑妍的額頭:“你跟她不一樣,彆做那些掉份的事情。”
薑妍眨了眨眼,難得沒有應一下宋允錚的話,這會兒連裝都不想再裝。
她垂眸時視線又落到彈鋼琴的少女身上,手動了動掙開宋允錚的禁錮。
薑妍斂神,看著她就像看到了自己,升出幾分物傷其類的感覺。
隻不過是她投胎的技術略高,隻不過是她的父親挑挑揀揀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不然她跟她沒什麼不同。
在水晶吊燈分割成塊狀的白芒下,對方臉龐麻木空洞似被過於刺亮的織燈所臠割。
“可惜了。”
宋允錚雖然嘴上歎著可惜,但他眉眼所表現的神情並沒有失望,反倒更加興趣盎然,“SK太子爺不在這。”
他想伸手帶她下去,五指一撈,卻意外落了個空。
薑妍抿嘴看著他,纖細的睫毛像羽扇一般開合。
宋允錚回望著她,他很……不,是極其不喜歡她做出任何忤逆他的舉動。
鏡片開始起霧,眸底神色被擋住,像用紙包裹著火。
薑妍意識到自己對著他露出的表情太過於寡淡,眼眸閃了閃落在他身上,似乎在估量。
“我要去洗手間補妝,淋了雨不好看。”
宋允錚空咽,欲言的話被她這聽起來正大光明的理由擋下。
“我陪你。”
“不用,這是在我自己家,我知道要怎麼走。”薑妍晃了晃他的手,語調像是哄人。
於是她得到了對方的回答,是即答的。
“我在這兒等你。”
快點,
後續催促的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她大概能猜得出。
薑妍轉身,走到無人處時麵上噙著笑立刻掛下。
宋允錚向來習慣把兩人獨處視為約會,而在她興致來時潑冷水,大概不是為了讓她一起看熱鬨,是為了提醒她。
大民航空家的獨子,對薑父來說這身份和地位就足夠優渥。
薑家隻有兩個女兒,一般認為大女兒當作繼承人培養。
早些年間薑父比較傾向於錢權結合,一個出錢一個出力,方便做事。他與生前的薑母結合就是最好的例子,但身為外交官的外祖父是個難得剛正的人,從中牟不到利。
薑媛與議員長子訂婚是外祖父張羅的,那麼輪到薑妍——唯一剩下的可支配棋子。
當然是要把剩餘價值發揮到最大,這也是薑父讓她從紐約回來的原因。
在韓國這個地界與薑妍地位最般配的、不算下嫁的,就隻有一個人——SK太子爺,崔赫。
由此的獨一性、排他性,宋允錚不在薑父擇婿的人選裡。
走廊牆上懸掛著的油畫價值連城,每隔幾步就掛有一副,古典的、寫實的、抽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