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要到午時,已經收拾好的江瑤鏡和也穿了一身新衣的江鏖在正門等待。
也沒等多久,耳邊傳來了很有節奏的嗒嗒馬蹄聲。
江瑤鏡循聲望去,素來淡然的瞳孔都顫了顫。
看著逆光打馬而來的身影,她有些怔然,原來少時臆想的,模糊的少年將軍形象,真的可以在現實生活裡具象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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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扶光一身錯金銀鱗輕甲,烏發束成高高的馬尾,逆光騎著戰馬奔騰而來,發絲高揚,說不出的恣意昂揚,從來銳利的鳳眸也沾惹上了英氣,既是開刃的名刀,又是綴滿寶石的刀鞘。
很少有人,把貴氣和凶戾,融合得這般剛好。
江鏖也怔然了片刻。
他看到這一身盔甲,腦海裡,想的是自己當年出征,還是當初送兒子出征時的場景?一時萬千思緒湧上心頭,酸澀難忍,幾個深呼吸平複心情,率先走下台階。
江瑤鏡也回神,連忙跟上。
兩人走下台階,戰馬也已至跟前。
江瑤鏡的視線順著健碩有力的馬腿緩緩上移,看它亮如綢緞的皮毛,看它神氣十足又威風凜凜的馬首,又微微側首看它充滿爆發力又不失流暢美的肌肉線條。
這可真是一匹神駒。
餘光一直注視著她,已經挺直背脊讓自己騎姿更為出彩的岑扶光眼睜睜看著她的視線從馬頭看到了馬尾,楞是沒給自己半分注視。
岑扶光:……
翻身下馬,韁繩丟給身後的囚惡,看向江鏖,朗聲道:“前麵有事去了趟京郊大營,一身戎裝來見侯爺,是本王失禮了。”
“王爺謙虛了。”江鏖也笑,略顯濕潤的雙眼盯著戰甲看了幾息,“這身戎裝和王爺很是相得益彰,不愧是驍勇善戰的秦王殿下。”
京郊大營?
江瑤鏡眉心微蹙,快速看了一眼秦王來時的方向。
那邊明明是秦王府。
京郊過來完全是相反的方向,哪怕近路繞路都不該是這個方向。
不過祖父聲音和平常有所不同,她站在他的身後看不到他的臉,但心神一動就知祖父大約是想起了曾經,也想起了父親。
微微垂頭。
心裡暗罵自己不孝,隻看秦王出眾的姿容,又看戰馬的神逸,倒忘了,祖父許久都不曾去看過他的戰甲了。
江鏖和岑扶光已經客套完畢,抬腳上台階入侯府,江瑤鏡也緊隨其後,此刻的她沒心思去看秦王了,隻盯著自己腳下的一畝三分地。
宴席早已備好,岑扶光隻掃一眼就知這是尋常席麵,不是說席麵不好,事實上這席麵已是極好,打眼一看全是珍饈,絕對沒有怠慢自己。
可它全部隨大流,隻撿好的上貴的上。
完全沒有顧及自己的喜好,竟一道自己愛用的菜品都挑不出來。
這祖孫兩,對自個兒,是敷衍呢,還是敷衍呢?
幸好今天穿了一身盔甲來,江鏖總算熱情了幾分,不似前一次,隻想撇清遠離,一副說完公事就恨不得把自己馬上攆出去的架勢。
推杯換盞了幾次,岑扶光終於說到了今日的重點,“本王昨兒就已將這件事上稟了父皇,他也覺得此事可為。”
“但侯爺你也知曉,這事不能放在明麵上來講。”
江鏖了然點頭。
皇上帶頭薅權貴荷包的事,必須得死死捂著。
“所以,這事所得利潤,會有一成,由我私下送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