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課時間還有5分鐘。
季臻大概是意識到了他標準三好學生的坐姿有點過於早了,踢開椅子,邁開長腿走出教室。
趙戀婭沒忍住:;噗一聲笑出來。
寧可看了看季臻的背影,又看向趙戀婭。
這兩人都挺莫名其妙。
趙戀婭看寧可一臉茫然,放下手機,湊近她,說:;我懷疑季臻看上鄭亦初,吃你醋了。
寧可:;?
;你可能還不知道,咱們班這位校草雖然男女通殺,但他壓根就不喜歡女生。
寧可:;……
;哇這事兒我也知道!
陳佳期是八卦祖師級彆的,耳朵還特彆靈,轉過頭來,說:;這是季臻親口說的!他最煩被女生纏著不放,也沒打算跟女孩子談戀愛!
;不和女孩子談戀愛,不就是想和男孩子談麼。
寧可一頭黑線。
她也不想和男孩子談戀愛,但不代表她的性取向就是女生。
上課鈴聲響,季臻才又重新回到座位。
季臻經過身邊的時候,鄭亦初感受到一股很猛烈的殺氣。鄭亦初抖了抖,撅著屁股把椅子往前挪,讓大佬過。
寧可的座椅靠背被撞了一下。
她把椅子往前拉。
後排課桌的主人像是故意似地,她拉一厘米,他就前進一厘米。
寧可快要被擠扁了。
她回過頭去:;季臻,我坐不下了。
少年臉上勾著笑,帶有不可一世的傲慢,像是大發慈悲對她網開一麵,長腿一收,課桌被拉回原位。
寧可轉身坐回去。
她對這位;前同桌的印象,開始有了些許偏差。
在她之前的印象中,季臻就是個長得好看、喜歡打架、還喜歡套話的男生。對她還蠻溫和的。
她無法代入趙戀婭她們說的,季臻有多凶,脾氣有多暴躁。
也無法將他和;霸道校草結合起來。
直到寧可第二次轉過去,和鄭亦初講題。
親眼看到鄭亦初的座椅被一腳踹出半米開外。寧可相信了。
確實是霸道校草。
甚至她都有點相信,季臻對班長有意思這話了。
陳佳期說:;我媽說男孩子喜歡誰就愛欺負誰,你看季臻,整天欺負班長。季臻很高冷的,以前都不愛理人,現在每天都踹鄭亦初!太熱情了。
;可能是因為你的出現,讓他大徹大悟,終於明白自己的內心了!
寧可不覺得季臻有多高冷,反而覺得他話多、神經質,時不時抽風抖腿,還老踢到她。
每節課踢兩到三次,很有規律。
寧可忍無可忍,轉過去,平靜地看著他,說:;人搖無福,樹搖落葉。
說完,轉過去了。
季臻瞅一眼同桌的鄭亦初,問:;她剛那話什麼意思?
寧可聽見了,轉過去,用楠江諺語翻譯:;男抖窮,女抖賤。
趙戀婭正在塗口紅,一撇給撇歪了,趴在桌子上笑到顫抖。
突然又想起寧可的那句;女抖賤,沒敢憋笑。
;噗——一聲,嘴裡的泡泡糖飛到前排陳佳期頭發上,黏住了。
陳佳期甩著一頭秀發回頭,眼睛亮晶晶:;又有什麼爆炸新聞嗎?扭頭的瞬間,發絲一根根飛起,又落下,把泡泡糖覆蓋得更加嚴密。
陸從煥指了指她後腦勺:;你可能,得剪頭發了。
趙戀婭尷尬地笑:;嘻嘻嘻。
陳佳期也跟著她笑:;嘿嘿嘿。
趙戀婭:;我那個,泡泡糖,它,吹進你頭發裡了。
陳佳期笑不出來了。
趙戀婭花了兩節課間休息時間,才幫陳佳期把頭發上的泡泡糖清理乾淨。
寧可摸了摸自己的短發,幸好,她頭發不長。
否則後排那位霸道校草哪天不高興了,往她頭發上黏一團就慘了。
身後傳來季臻的低音炮:;放心,我不吹泡泡。
寧可:;……埋頭做題,假裝沒聽見。
*
放學後,寧可坐地鐵回公寓。
因為分班考試那次失誤給她留下了陰影,現在寧可每次上車之前都會反複確認方向箭頭。
南辰中學站人流量大,走得稍微慢一點就會被擠到後麵。
寧可長得瘦小,經常被擠到一邊。
身後一個高頭大馬的中年人推開她,急吼吼衝進車廂準備霸占空位。結果被穿校服的少年搶了先。
壯漢看那少年雖然穿著校服,手表和鞋都頂奢大牌,表情也是不可一世的傲慢,就差沒直截了當說:;來啊,過來啊,看小爺弄不死你。
壯漢不敢招惹這種有錢富二代,悻悻地站到一邊,裝作無事發生。
寧可靠在車門邊,臉蛋被校服袖子砸了一下。
她扭頭。
季臻撿起校服穿上,眼神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寧可本來就被剛才那壯漢擠的暈頭轉向,情緒上來了,有點窩火,想法就格外的好鬥。
拿校服袖子打她,是在向她宣戰嗎?
算了,教室裡的過節,教室裡解決。
她靠在門口沒動。
季臻突然站了起來。
平時這種時候有空位早被人迅速占領了,大概是這少年渾身透著冷氣場,沒人敢坐過去。
旁邊站著的幾個南辰學生,甚至還往一邊挪了挪腳,生怕被大佬誤會他們想坐他的位置。
季臻抓著把手,說:;彆站那兒。他聲線偏低,聲量也不大,隻不過因為剛才那小插曲,車廂裡異常安靜,他的聲音就格外清晰:;當心腦袋被門夾。
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