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裡破敗不堪,氣味與公共廁所相仿,唯一相同之處就是都由兩間房組成。其餘方麵,甚至比不上陳銘在昌平州目睹的那座搖搖欲墜的州判官衙。
若非門上掛著的標識,陳銘絕不會相信這就是他未來揮灑青春和汗水之地。
"有人在嗎?"子癡在門外大聲喊道。
"吵什麼?這裡是官署,肅靜!"隨即,百戶所內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
一個壯漢走了出來,身上的緹騎製服顯得頗為緊繃,倒是無意間向新來者展示了他發達的胸肌。
"這位是新任的陳百戶,你是哪位?"鄭煥緊跟在陳銘身後,立刻代為發問,已經完全進入了親隨的角色。
"我是南城外百戶所的力士韓忠。"壯漢洪亮地回答。
子癡聞言,立刻出示公文,說道:"還不快向長官行禮?"
韓忠一聽,瞪大了眼睛,卻有些疑惑地看著三人。
"怎麼了?這是經曆司和西司房的印章,假不了。錦衣衛可是天子親軍,誰敢假冒?"鄭煥見韓忠一臉茫然,急忙解釋道。
"我不是不信,隻是我不識字,但這印章的模樣我還是認得的……"韓忠尷尬地回應。
"行了,進去再說吧。"陳銘打圓場道。
走進百戶所,隻見裡麵空空如也,隻有一個穿著力士服裝的小個子,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百戶值房內隻有一桌一椅,雖然破舊,但至少不至於讓陳銘坐在地上——那樣豈不失禮?
"這是軍餘孫梧。"韓忠向眾人介紹。
"你的名字挺有氣勢的。"子癡聞言笑道。
"幾位見笑了,我名字中的"梧"是梧桐的"梧",我還有一個弟弟叫孫桐……"孫梧連忙解釋。
"聽你說話,識字啊?"陳銘笑著問。
"念過幾年私塾,不過科舉不行。"
"總算遇到個明白人了!"子癡感慨一聲,出示了公文。
"哎呀,小的見過陳百戶!"
孫梧看到公文,立刻鞠躬行禮,同時也拉了還在堂上呆立的韓忠一把。
韓忠見孫梧的反應,也意識到這位年輕的少年確實是新任百戶,連忙道歉並躬身見禮。
"好了,以後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不必多禮……請蔣百戶出來,交接印信吧!"陳銘揮手示意,對兩位新下屬說道。
"這個……實話實說,稟告百戶,這位蔣百戶可能無法與您交接印信了。"孫梧猶豫著說。
"怎麼?我的公文有什麼不對嗎?"陳銘疑惑地問。
"百戶大人可能還不知道,官印已經被盜了!"
韓忠聽後忍不住插話。
"從失竊到現在,已有十多天,蔣百戶已經被定罪,被南鎮撫司逮捕了……"
孫梧漲紅著臉,尷尬地報告。
"什麼?"
陳銘三人聞言皆是一驚。原來去西司房交接時說的直接來,背後竟有如此陷阱!
果真,天不會無緣無故掉餡餅,地麵上倒是常常有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