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陰差陽錯,你小子算是撞上了好運。"劉倫在一旁插話。
"鄭煥,將筆錄拿給胡老三過目,確認無誤後讓他簽字,事畢給他二錢銀子作為情報費。"陳銘指示道。胡老三聞言,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夜幕降臨,陳銘偕同子癡和鄭煥來到"如月"畫舫。陳銘裝扮成貴公子,趾高氣昂,子癡和鄭煥則扮作豪爽的仆從,緊隨其後。
"公子,請進!"胡老三見到手持折扇的陳銘,連忙殷勤相迎。
"這位是京師來的陳公子,途經周莊,無事可做,特意來船上消遣,有什麼推薦嗎?"鄭煥率先發問,顯然不是第一次涉足此類場所。
"公子請先安坐,小的立刻安排!"胡老三熱情高亢,這是他的職業習慣,既要讓客人感到賓至如歸,也要讓船上的其他人知曉,有客來訪,做好準備。
"請幾位貌美的歌女來唱曲,美酒佳肴,茶點蜜餞都備上,其他的就免了。"鄭煥以管家的姿態吩咐。子癡在旁頻頻點頭,這樣的安排既嚴謹又有麵子,確實周到。
眾人在二樓落座,老鴇帶著幾位十幾歲的歌女上前供客人挑選。鄭煥挑了兩個最出眾的,她們隨即啟唇輕唱。這裡的畫舫多為高雅之地,歌女們演唱的昆曲富有藝術性,而非通俗的小曲。
鄭煥和子癡尚能欣賞,畢竟學識豐富,聽得津津有味,還不時打著拍子附和。陳銘卻感到頭疼,儘管他對古代娛樂有所了解,但這昆曲的高雅藝術他並不精通。
對他來說,這還不如聽些更通俗的曲子來得暢快。不過這話隻能藏在心裡,畢竟隻是做做樣子,於是他也模仿鄭煥和子癡的樣子應和著。然而,假裝懂得和真的懂得終究不同,不久陳銘便感到尿急。
再聽下去,陳銘恐怕會忍不住打盹。下到二樓,他在船上四處張望,主要還是要找到胡老三提到的兩人。畫舫不大,陳銘很快在底層一間客房外聽到有人交談。
"恩人,我們必須儘快想個辦法,離開這裡才對!"
粗糙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我明白,但如今這等重大案件,外界必定風聲鶴唳,你又能逃往何處?沒瞧見周莊已有錦衣衛布防嗎?"
隨即,一個尖銳的聲音回應,讓陳銘心頭一震,那聲音仿佛在哪裡聽過,雖非完全相同,卻足夠熟悉。
這聲音與忠老哥和小太監張吉的腔調如出一轍,一聽便知來自宮廷之內。陳銘心中暗喜,機會總是眷顧有準備之人,蒼天不負苦心人!
正當他準備屏息靜聽更多信息,一陣輕微的"哢嚓"聲突然響起。
"誰在那裡?" 粗獷的聲音低沉地質問。
陳銘心中一顫,意識到自己可能踢到了硬茬。還未開始偵查,就得提前啟動逃跑計劃了嗎?
逃跑已成唯一選擇,眼前這壯漢恐怕就是那位一刀致命的角色,自己恐怕無法與之抗衡。哎,輕敵了,大意失荊州!
思緒紛飛間,陳銘已迅速行動,幾步疾馳離開底層船艙,躍至船頭,再沿踏板奔向岸邊。
回頭望去,一名大漢持著閃爍寒光的單刀,正從船艙躍出。陳銘暗自嘀咕,這下恐怕真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