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落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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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胤皇城坐落在洛京城城北,青瓦紅磚堆砌出一片巍峨大氣的壯觀景象。

明德帝二十歲登基,彼時剛剛弱冠的歲數坐上了萬人之上的高位,少年帝王的風光意氣耀眼,時至今日沈擇贏仍曆曆在目。

迄今已是他在位的第十二年。

或是先皇留給他的盛世太平太好,剛過而立的明德帝並未被這天下的重擔蹉跎得如何疲憊,除卻為帝者慣有的威嚴,他這些年也沒什麼變化。

沈擇贏頗拘謹地坐在位置上,滿桌珍饈美饌琳琅滿目,但陪著聖上吃飯到底是少了幾分滋味。

反觀明德帝,揮手將宮女太監都趕到門外,吃得自得,餘光掃到沈擇贏時還關切道:“可是不合愛卿胃口?愛卿想吃什麼,孤命禦膳房去做便是。”

“陛下說笑了,臣吃著都好。”沈擇贏斟酌片刻問道,“隻是不知陛下今日招臣進宮,是為何事?”

“無事便不可喚你入宮陪孤用膳了?”明德帝笑道,“阿贏啊,你同孤生分了。”

沈擇贏聞言立馬就要起身,明德帝不耐煩地抬手,沈擇贏意會隻得重新坐下。

隻聽聖上長歎了口氣:“瞧,年少時咱們在洛京書院念書,你那會兒何曾有過說兩句話動輒告罪的脾氣?”

“陛下,那不一樣。”沈擇贏順著明德帝的語氣,一同笑道,“臣年幼不知天高地厚,仰仗著天家隆恩與太祖皇帝留下的規矩,這才敢壯著膽子做出大不敬的舉動。”

“陛下要是現在罰臣,臣也隻好痛飲三杯,省得待會兒挨打時清醒著痛了。”

洛京書院是大胤開國太祖皇帝與發妻聖武皇後共同所創。

據聞書院落成當日,太祖皇帝與聖武皇後各題一書,以金墨刻在正門前的紅牆上。

太祖皇帝寫的是,隻敬師生之禮,不論貴賤尊卑。

聖武皇後寫的是,隻談詩書禮樂,不攔布衣羅裙。

他話說得詼諧,明德帝果然大悅。

“你啊還是老樣子,圖謀孤的美酒就直說!”明德帝話鋒一轉,“不過今日恐怕不能讓你如願了。”

“陛下這是何意?”

明德帝道:“天涼了,也該讓國庫充盈充盈,好給底下的百姓添碗粥不是?”

“聽聞城中有戶姓崔的人家,大肆斂財手段低劣,還是阿贏的連襟?”

沈擇贏拿筷子的手一頓,極有眼力見地跪倒在聖上跟前:“崔家原是臣母家表親,隻是表姊十多年前難產後,管理崔家的一直是當年表姊家招的上門女婿。”

“誒,孤既然叫你來定是信你的。”

“不過為堵天下悠悠眾口,這事兒還得阿贏你親自去辦,我才放心。”

用完晚膳,直到沈擇贏帶著人趕到崔家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還有這樣瞌睡來了送枕頭的好事?

崔府的下人見來了這麼多人,帶頭的又是自家老爺的姻親,不敢怠慢趕緊將人迎了進來。

沈擇贏在大廳裡等了一會,就見王八弟笑容滿麵地走來,額上還布著細密的汗珠。

“侯爺怎麼來了?”說罷王八弟環顧四周,嚇了一跳,拍著胸脯賠笑道,“還帶了這麼多人,嚇死草民了。”

沈擇贏手肘撐著茶桌似笑非笑:“這回可不是我要嚇你。”

王八弟眼珠一滾,依舊是那副諂媚模樣:“看在侯爺表姊的份上,可否給個明示?”

“自然。”沈擇贏抬起左手食指朝上指了指,“崔員外——可得罪什麼人了?”

說罷,他也不管王八弟紅轉青轉白的麵色,揮了揮腰間令牌:“得罪了,搜。”

“我看誰敢!”

屋外刀劍碰撞聲驟然響起,沈擇贏蹙眉沉聲道:“你膽敢私養府兵!”

“做我們這一行的,刀尖舔血,有多少朋友就有多少敵人,自然要有兩手準備。”

王八弟此時徹底攜去偽裝,大笑道:“就比如你吧沈擇贏。我自認這幾年對你恭恭敬敬,你又給過我幾分好顏色?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不對付。”

沈擇贏握緊腰間的劍柄,瞧著對麵的目光愈發冰冷:“我奉旨前來,你若傷了我、傷了我的人,可想過如何和陛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