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注意力因他的一嗓子投到喻從意身上,原本還隻是小聲的議論在這一刻沸騰起來,甚至有人朝喻從意喊話:
“喻大夫!我家老頭子按您的方子,這兩天腿都不疼了,改明兒來我家吃飯啊!”
“喻大夫這樣的善人都肯幫著出麵作證了,我說,這幫當官的也太不把咱老百姓當人了。”
“聽說這次喻大夫來看診,是鑄劍山莊出人出力幫忙。嗬,有人做實事,有人亂添堵。”
閒言碎語穿進劉知縣耳朵裡,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喊了三聲“肅靜”才勉強壓下局麵。
至於審判結果,不用多言。
那兩名官差咬著牙給寧負卿與兩個弟子低頭道歉,寧負卿倒是大方,揮揮手就過去了。
臨出門前,劉知縣叫住了喻從意。
“喻大夫。”他雙手插袖,瞧著頗有些局促,“您最近有空嗎?”
喻從意照實答道:“沒什麼空,有病人。”
“是是是,您日理萬機,也要注意身體。”劉知縣賠著笑奉承兩句,話題兜兜轉轉又繞回去,“賤內頭風多年,一直不得治,您……”
正說著話呢,寧負卿不知從哪兒闊步走上來,橫擋在二人之間。
他身量高,冬日裡又穿件厚實的披風,稍歪點身子,在劉知縣眼裡便全然看不見喻從意這個人了。
“劉知縣掛念夫人,前些日子鑄劍山莊貼榜公布消息時就該給夫人報名。”他語氣依舊客氣,字裡行間斥著拒絕,“現在去還來得及。”
劉知縣一愣,幾度意欲越過寧負卿去看喻從意的反應,但眼前被擋得結結實實,嘗試幾次後也就放棄了。
“寧莊主說得是,我這就去、這就去……”
待劉知縣走後,喻從意才開口:“家中有病人的多有如此,你和他置什麼氣?”
“我沒有置氣。”寧負卿輕咳兩聲,“他想以權謀私,拉你趟渾水。”
他話說的嚴重,細究起來倒也沒什麼不對。
劉知縣大抵是想利用職權之便插個隊,或者請她上門為知縣夫人醫治。此舉雖不妥,但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左右她也不會答應,有寧負卿替她擋了回去,她心安理得承他的意便是。
對於喻從意而言,這也隻是稀鬆平常的一件小事罷了。
自然也不會想到有人將其書作信箋,白鴿銜信劃過長空落於楚王府的窗台前,溫順地落在阿離的指尖上。
他打開信筒,薄紙上寥寥幾行筆墨,看得他眉頭緊蹙。
阿離跟在喻從意身邊這麼多年,對濟生門在江湖中聯絡的門派世家了若指掌,其中從未聽說過什麼鑄劍山莊的寧氏。
統共兩張信紙,一張寫著:刺客被剿,殘部無法進入玄菟,疑似寧負卿手筆。
另一張寫著:她為寧負卿出頭,關係甚密。
他腦中搜尋這些年與喻從意有過來往,哪怕隻是萍水相逢的同齡男子。
完全沒有見過這號人的印象。
正當阿離還在思索,喻長行站在他身後直接抬手探過去抽走那兩張薄紙。
阿離本能三指收緊不讓他搶,回過頭正對上喻長行似笑非笑的眼睛。
“怎麼這麼慌,我看看。”
看到你才更慌!
阿離腹誹,這幾日從玄菟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