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初吻(2 / 2)

周澹笑著附和:“拘束的恐怕不是喻姑娘。不怕皇兄笑話,之前遇上三弟還同臣弟說,好奇喻姑娘到底是個什麼神仙般的人,今兒真碰麵了反倒一個字不敢問。”

被點到名時穎川王投向喻從意的餘光尚未來得及收回,就被捉了個正著,登時麵紅耳赤,尷尬笑道:“二皇兄是不怕,畢竟笑話的是臣弟。”

眾人啼笑皆非,連穎川王妃見狀也隻得抽抽嘴角,暗地裡給丈夫一個眼刀。

周澹看熱鬨不嫌事大:“彆說沒給你機會,現在想問什麼就問啊。”

穎川王下意識聞言,下意識看向周治。

周治端著酒杯,朝著喻從意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瞧孤做什麼,咱們漢王殿下給你的恩典,還不接著。”

得了陛下首肯,他才頂著夫人吃人的目光,大著膽子問道:“敢問喻姑娘,這玄菟的佳人與咱們洛京相比,如何?”

他話音剛落,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三嫂還在旁邊呢,也虧三哥你敢問。”

“嘿,問問罷了,三哥又不可能真去玄菟納小娘子回來,三嫂大度,肯定不會生氣。”

連做好被刁難準備的喻從意都未想過他會這般問,不由看向他身側已端不住笑容的潁川王妃。

他們嘲笑的哪裡是穎川王呢。

“單論容貌,各有千秋。”喻從意舉杯,道,“若談姝色,各花入各眼。民女拙見,不及眼前人。”

語畢,一飲而儘。

這話說得不算委婉。

不過眾人見周治與周澹並無異議,心情頗好的模樣,便知這是一種默許,於是紛紛與喻從意攀談起來。

左一個“喻姑娘女中豪傑,我敬你”,右一個“喻掌門不讓須眉,乾一杯”。

酒過三巡,隨著周治先行一步,整個宴會的氛圍更放鬆許多。

喻從意應付著遞過來的每一杯酒,白皙的麵頰隻比往日添了些許紅潤,幾個王爺見狀都誇她酒量好。

一旁的喻長行也喝了不少。

師徒二人並肩坐著,中間卻像隔了條楚河漢界,各喝各的酒。

連散席之後都不肯同行。

臨走前,喻長行低聲對身邊人囑咐道:“天色已晚,師……喻姑娘一個人住多有不便,將她送到楚王府暫住一晚吧。”

侍從先是一愣,旋即露出會心的表情:“是,屬下明白。”

從殿內出來,夜風吹走氤氳的暖意。

喻長行控製著量,喝得不算太多,比起其他人喝得酩酊大醉,他顯得異常清醒。

回到楚王府後,他忍不了一身的酒氣,沒有直接回去休息。

阿離早命人備好熱水。

他躺進霧氣當中,閉上眼,任由熱水帶走淤積於體內的疲憊。

今天她喝了這樣多,恐怕明日又要睡到日上三竿。

在他的楚王府。

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因這份認知變得鬆弛。

他府上的人不敢怠慢她,說不定會安置在離他很近的廂房裡。

這樣隔著咫尺距離遙遙相眠,總覺得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等明日備下一份好吃的午膳,再好好道個歉,師父應當就會理他了吧?

換下的衣裳掛在一邊,喻長行套上乾淨寬大的寢衣,如日常衣服般規整地穿好,卻在腰處隻打了一個鬆鬆垮垮的結。

水汽被扣留在浴室中,他踏著一身清爽,打開了臥房的門。

不對勁。

因酒後略顯遲鈍的神經讓他具體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按說十二暗衛現下有八個都在楚王府,再加之有阿離在,現在的楚王府哪怕有殘餘的眼線,他的住處也如鐵桶般安全。

屋內昏黃的燈光在黑暗中透著說不出的感覺,像是誘引他走向深淵。

他隨手拿過藏在花瓶下的匕首防身,一步、一步朝裡走去。

繞過屏風,此處的燈光稍亮了些,像是刻意要照亮這小小的一方天地。

於是喻長行輕而易舉地瞧見,在自己的床上,杯子雜亂地攤平,鼓起一個明顯的小包。

以前也不是沒有人往喻長行的床上塞過人。

男的,女的,甚至是又男又女的。

喻長行當時攢了五個想爬床的,一並打包選了同一天各自送還回他們主子那兒去。

從此就再沒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