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著附身下去,右臂撐住,左手卻一路向下,挑起她緊束的衣帶繞在指尖。
大半光亮被少年已然長開的身影遮住,長發落在她胸口,與她的發絲混在一道。
“你要做什麼?”喻從意發問,但並不害怕。
潛意識裡,她也在拿捏他的嘴硬心軟。
“想給師父做情夫,好不好?”他專注地盯著衣帶打起來的結,好像食指稍一用力就會乖順地散開。
不知為何,喻長行心裡有一種預感。
總覺得馬上就要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喻從意沒有回應。
被拒絕多了,他也早不是那個被一兩句話就擊退,直接一蹶不振磕頭道歉的小孩了。
死纏爛打,大不了這次挨罵挨打,底線卻會在試探中後移,時間長了總有機會。
誰料喻從意眸子清亮,盯著他,忽然笑道:“想睡我?”
喻長行不大喜歡她的用詞,糾正道:“是徒弟伺候師父。”
她意味不明地哼哼兩聲:“行啊。”
這回措手不及的人換作了喻長行。
“……真的?”他停了手下動作,不敢置信道。
喻從意抓住他的手,向反方向一扯,纏繞在喻長行指尖的衣帶果真乖順地散開,原本緊束在腰間的衣料隨著動作垂下,牽扯著領口都鬆了幾寸,露出雪白鎖骨。
這一幕落在喻長行眼中,不可謂不香豔。
可接下來的話卻叫他遍體生寒。
“似乎還從未問過你,你喜歡我什麼?”喻從意撫上他的臉頰,指腹細細摩挲著這張幾乎貫穿她一生的麵容,“是因為我一直對你的喜歡不肯點頭,又對你做了那些越界的事情,讓你覺得我在欲擒故縱嗎?”
喻長行麵露迷茫,本能地搖頭:“自然不是。”
喻從意卻對他的反駁置若罔聞:“情夫就不必了。若做完這最後一件,能讓你喪失對為師的興趣,那就來好了。”
“……師父何必這般曲解徒弟。”貼在喻從意發旁的五指微屈,指尖與地麵緊貼泛著白,“難不成在師父眼中,徒弟就是那等好色貪歡的小人嗎?”
“自然不是。”同樣的四個字很快就被她還給了他,“是我想要,可以了嗎?”
說著,她左手撐起身子半坐起,右手依舊捧著他的臉,堪稱虔誠地吻了上去。
待二人都有些氣喘,喻從意後仰,保持著僅鼻尖相觸的距離。
“這裡是長生殿,從前在這裡,我跟著師父學習、練功,與他一同用膳,陪他看門中事務,再待更深露重時一同回去歇息。”
喻長行幾乎預感到她接下來說的不是什麼好話,仍強撐著不動,將她的每個字都聽進心裡。
“現在,若在這裡和我養的徒弟——那麼像他的男人,共赴雲雨,是不是也算我與他有過歡好之情?”
“一會兒做的時候,我喊你師父吧,好不好?”
她說完,殿中又陷入了沉默。
喻長行眼眶泛紅,如具石像般一動不動,既不肯起身,也沒法繼續。
她怎麼能說得出口的。
她怎麼忍心。
唐子恒進殿看到這一幕,好不容易被找回的因白天事嚇跑的三魂五魄再度離家出走。
“……我要不給你們把門關上吧?”邊說著唐子恒邊往屋外挪動。
“是有人來信了嗎?”喻從意推開喻長行的肩膀,若無其事地給腰前重新打結,“拿過來我看看。”
唐子恒根本不想走過去。
一個麵無表情,一個像已經走了一會兒了,不長的路生生造出一股子陰曹地府的屍/臭味。
可沒辦法,他現在捧的是生死簿,要見的正是閻王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