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大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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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

喻長行麵色陰沉,如墨的眸子裡凝著揮之不去的陰鬱,出浴後的水汽尚且縈在他周遭,怒意攪碎在看似平靜的兩個字裡。

又在騙他。

想起昏黃燭燈下美目盼兮的女子,伴著藥香的溫香軟玉上一刻還在他懷中,讓他等她。

等她什麼?

等她又自作主張地“保護”他麼。

門外傳來一聲輕笑。

“公子何必動怒,這都是掌門的意思,彆為難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了。”

“阿離!”

“在呢。”

外頭人輕飄飄應著,仿佛說著無關痛癢的事情。

喻長行強壓著心頭的計量,與他曉之以理:“師父恐怕會有危險,你知道她的個性,這時候裝什麼乖覺?倘若不趁現在趕緊去找師父,之後定會釀下大禍。”

“那也是掌門的選擇,不是嗎。”阿離道,“今日濟生門,是要變天了的。”

隔著一道木門,二人眼中各自呈出對方身影,在這昏黃光影中明滅。

身在咫尺,心隔千裡。

“我再說一遍,開門。”

“不讓。”

阿離站在屋外,看著那道原本映在窗紙上的黑影縮小、模糊,漸漸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又重新顯形。

他眉峰一挑,在方正的黑影舉到最上時,阿離側身從門前躲開。

下一刻,一道巨響轟然從門板傳來。

一下、兩下。

第三下時,喻長行一腳踹破已經奄奄一息的門板,手中的木凳猛地朝阿離的方向一擲,被人又一次躲開。

鬆垮的白色睡袍落在他身上,如何隨意的裝扮掩蓋不住他滔天的怒意。

阿離好整以暇抱胸笑著看他:“有長進。”

“不過……”

“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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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啊,已經二十二年了。”沈擇贏先是一愣,旋即笑道,“那會兒見到你還是個小丫頭呢,病怏怏的,我和君成誰都沒養過孩子,老怕把你養不大。”

“一眨眼,你都已經當掌門這麼多年了。”

這麼多年,任誰問起喻從意和沈擇贏的關係,她都會用輕飄飄的“故友”二字揭過。

在外人麵前抒情是件很矯情的事情。

她當然不會告訴任何人,在她心裡,這世上稱得上重要的人寥寥無幾。

除了喻君成外,便是沈擇贏。

所以哪怕在得知其中有所算計時,她也能夠在第一時間猜到沈擇贏是被脅迫、是迫不得已。

可真當這個人站在自己麵前,用這幅曆儘千帆的解脫表情對她說——

“君成的死是我害的。”

“殺了我。”

哪怕他情非得已。

又要她怎樣能夠無動於衷。

“我不會殺你。”喻從意直直望著他,一字一句說得清晰,生怕他錯漏了半點,“想自己解脫,讓我一個人活在悔恨和愧疚當中?”

“沈擇贏,你休想。”

沈擇贏眉間輕蹙,慌忙解釋:“你明知我並無此意,我隻是……”

隻是在之後漫長的十八年中,他不斷想起喻君成死前的點滴,每個器官就會開始大聲叫囂他的懦弱無能,提醒他是一個出賣兄弟的無恥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