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遺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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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生門。

喻從意送走二人後原路返回,山火規模雖遠不及十八年前,但也遺留不少問題待她去解決。

行至刻著“濟生門”三個大字的石柱牌匾,她不由停下腳步,仰頭去看。

什麼都沒有。

痕跡都隨著屍體下葬了無蹤跡,唯有活著的親曆者才記得發生過什麼。

收攏思緒,喻從意抬腿欲上,卻見阿離候在不遠處。

她瞧不清他的表情,走近些,熟悉的笑容又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臉上。

“你怎麼在這兒?”

阿離笑道:“自然是等掌門。”

喻從意思索片刻,若是有要緊事,按阿離的性子應當直接就說出來了。

於是她試探道:“是……長行讓你等我?”

殊不知這小小的試探落在阿離眼中,卻是一種蓋棺定論。

“公子確實有囑咐。”他依舊恭敬,冷不丁問道,“掌門與公子,成了?”

喻從意被他直白得大腦空白了一瞬,旋即雙頰不受控地發燙起來:“……先不要外傳。”

話雖如此,她還是不受控地想起師父。

書上說,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從前還覺得這些酸詞不過是用來唬人的狂話。

待輪到自己身上,方才頓悟。

她師父自然也算得上見之忘俗的美人。

這般想著,連喻從意都未曾注意到自己不受控製上揚的唇角。

阿離聞言,笑容淺了些,狀似無意提起道:“從前公子多番示好,掌門都不為所動,我還以為掌門對公子無意,不過是因師徒關係由之縱之。”

“情字複雜,又哪是三言兩語說得明白的。”

昨夜裡喻從意與喻君成已經商定,依舊以喻長行的身份立世,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他們私心未將阿離當作外人,但他畢竟無關當年之事,平白牽扯進來也徒增煩惱,故喻從意沒有多加解釋。

不過既話趕話說到此處,或也因這兩日心情太好,她側頭看向阿離:“你跟我多少年了?”

阿離一頓:“約也有十一二年了。”

“我還記得師兄將你領到我麵前時,你才……”喻從意在自己身前比劃一下,“才這麼高,瘦骨嶙峋一小孩兒,就說喊你照顧我。”

說著她笑起來:“我當時想,師兄這不是給我添麻煩嗎。這麼小的孩子,誰照顧誰都不好說,幾次都不肯要你。”

憶起往事,阿離眉間微鬆,目視前方,似能透過某處木石看見過往:“是啊,後來我寸步不離跟著掌門跟了三日,才讓掌門鬆口收我。”

想來都好笑。

喻從意那會兒也才剛剛及笄的歲數,渾身透著生人勿進的氣息,獨唐子恒一人能與她說上兩句話。

莫名多個跟屁蟲出來,她自然不高興。

不過阿離實在太乖。

小小的人兒,頭一天跟在她屁股後頭滿世界打轉,就摸清她的日常習慣。

等第二天第三天時,便著手替喻從意安排起起居,做完又安安靜靜閃到一旁,不礙她的眼。

加之唐子恒說得實在可憐,又是幼年失怙失恃,又是在關中做幫工時因歲數小被責罵毆打還拖欠工銀,天寒地凍的日子裡還穿件單薄的破舊馬褂。

而當時阿離就靜靜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等待自己的最終判決。

“你現在後悔嗎?”喻從意忍不住問,“以你的能力,並非一定要留在濟生門。”

“從未。”阿離答得果斷,“我隻有慶幸。”

雖然對方眼下已經比自己高出許多,說話時也要微仰起頭才能看他,但喻從意還是抬手順著人的後發輕撫兩下:“那就好。”

“若你以後有了心儀的女子……男子也可,我一定想辦法幫你。”

“此話當真?”

“自然。”

話音剛落,一道大力朝喻從意脖頸襲去,她一時不備,生生挨這一下。

失去意識前,她跌到誰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