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早前拜托過裴瞻的事情,裴瞻倒是沒忘,本來調走傅筠也是要去找掌管這項事務的吏部侍郎塗駿的,如今順手交給了程持禮,倒是省事了。
寧家這邊,自從寧夫人正式成了當家人,傅真就開始掉進了福坑。家裡家外的人一概不必她操心,她隻需要在家吃好喝好睡好,把這副身子骨養好就成。
用寧夫人的話說,她這和離甩掉狗男人的福份是傅真掙來的,她值得當掌心寶!
早飯後正看著黎江黎淮教楊彤他們斥候學,紫嫣強自平靜地送了個消息進來:“梁家那位小將軍,又來了!”
如今的寧家是市井百姓,可最近跟他們家姑娘來往的人竟然一個賽一個身份高貴,這樣的福氣也不知到底為何!
傅真隻瞥了他一眼就到了門外,梁郅還在昨日的角門外等她。
上了車後傅真還沒坐下,梁郅就塞了幾頁紙過來:“您要的賦我搞來了!這是他親筆寫的!”
傅真立刻接在手上翻看起來。
徐胤的筆跡,傅真再熟悉不過,等把紙上內容看完,她臉上卻不由浮出了一層疑色。
“怎麼了?”梁郅問,“難道他寫的不對?”
傅真把紙放下:“沒有不對。相反,這篇內容流暢,條理嚴密的文章,一定是他遞到宮裡的真跡。因為如果他是臨時揮就,一定會有些卡頓滯澀。”
“他確實是在我們麵前一氣嗬成,我親眼所見。”梁郅拍胸脯保證,但他又道:“既然內容無誤,那姑姑如何臉色不妥?那莫非是他全部剽竊了姑姑昔年心血?”
“不是。”傅真道:“這裡頭他所提及的東西,隻有一半用了我的。”
梁郅愣道:“還有一半呢?”
“我也不知道。”傅真抬起頭,“這另一半,的確不是我搞到的,但是又很符合實情。”
梁郅失語:“在西北那會兒他隻能跟著你才進得去大營,平日都隻能在營外和軍屬住所活動,如果不是竊取了你的,他怎麼能接觸得了營內之事?”
何況邊防軍營何等要緊之地,就算他再神通,憑他當時一個梁寧的跟班,是絕不可能有機會單獨靠近的。
傅真凝緊雙眉將那份文章收起來:“這隻能說明,我對他或許了解得還不夠深刻。”
這話梁郅倒還是讚同:“怪隻怪他藏得太深,若非如此,姑姑當初也不會著了他的道啊。”
梁郅的話自然在理,但問題既然出現了,就得解決。
徐胤有著連傅真也看不透的一麵,這必然是個不利消息。
可惜如今寧家這商戶身份,她根本就無法回到官戶圈子裡,從而無法近距離接近他。
“姑姑,”這時候梁郅道,“要不然,咱們還是想辦法儘快回到梁家吧?這樣你就有了明正言順的身份。”
傅真望向他:“那你覺得,我該以什麼身份回去呢?”
梁郅被問住。
傅真凝緊眉頭,看起了窗外。
這個她不是沒想過,而且很認真的深想過。想要手刃仇人,她就必須得擁有足夠的身份,至少也不能低於徐胤太多,如此方能有打入敵人內部的機會。
可是她卻攤上這麼個渣爹,不棄之不足以平心頭之忿。
她頂著傅真的容貌身軀回到梁家,於外人而言,依然是個外姓人。
哪怕是認為親戚,梁家也終究不能給她個官眷身份。
梁郅回京後第一時間先拿下他,也是應急之舉。總歸這個時候能多個人幫手便有多個人的力量。
這些日子,其實她已經在為這身份之事已經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