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真頓了一下,又睨他:“他怎麼了?”
“你讓我去我就說。”
傅真胳膊肘搭著車窗想了一下,揚了揚下巴:“上來吧。”
梁瑄麻溜地爬上來。
進了車之後找了位置乖乖坐好,兩隻大眼睛骨碌碌地環視了一圈四周,然後望著傅真:“五嬸,你這個馬車好像我小姑奶奶的馬車。”
傅真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隨後睜眼:“你坐過你小姑奶奶的馬車?”
“沒坐過。但是昨天夜裡,五叔到我們家來了,他和父親去了小姑奶奶原先住的院子,然後我也溜了進去,看到了停在她院子裡的一駕馬車。”
當初梁郅剛剛與傅真相認的時候,曾經把梁寧從前駛過的馬車給趕過來了,也是那一次傅真才知道,原來她過去所使用的東西,梁家都給她留著,就連梁寧從前的馬車都搬到了她的院子裡放著。
但傅真的注意力在另外一件事上:“你五叔到你小姑奶奶院子裡去乾什麼?”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聽到他在問我父親,我小姑奶奶,有哪些東西不見了?有哪些東西在那個徐侍郎手上?”
傅真眸光閃爍:“他真是這麼問的?”
“千真萬確!”梁瑄拍起了他厚實的胸脯,“我要是說錯了一個字,老天爺就罰我這輩子都沒有烤雞腿吃!”
這個誓言發的還挺毒的。
那看來他說的是真的了!
老五昨天夜裡逃避了她的問話之後,居然直接去了梁家……
“你還聽到他們說什麼?”
傅真從小抽屜裡拿出一個梅子餅給他。
梁瑄接了餅,稱謝後先咬了一口,然後道:“我沒聽到他們說很多話,但五叔好像很生氣,父親說著說著也有點生氣,我怕他們發現我之後捉住我來撒火,就走了。”
傅真聽完沒說話。
車廂裡一時間隻有梁瑄輕輕吃餅的聲音,窗外的車軲轆聲和街頭車水馬龍的聲音都好像隔得十分遙遠了。
……
榮王府坐落的位置自然是極好的,禇家就在附近,五大將軍府自然也都建了宅子在這一塊,裴家這座彆院不大,但位置極佳,出入都很私密。
軍醫老頭兒姓魯,叫魯重陽,世代為軍戶,他打小就在軍營裡混,算是個老兵油子,但他醫術也極為不錯,那會兒梁寧他們那幫人隔三差五就帶點傷回來,於是跟魯重陽混的跟哥們兒一樣熟。
西北戰事平定之後,魯家隨軍有功,如今被改為了官戶,定居在洛陽祖籍。
來的路上郭頌說,老頭兒滿肚子不樂意進京,一路上罵罵咧咧。看誰誰不順眼,可裴瞻當初到底是元帥,老頭兒直到如今也不敢造次,到底沒敢罵到裴瞻頭上。
傅真帶來了兩壇酒,一下馬車就讓人把酒壇子抱著,跟她一道進門。
果然郭頌半個字都沒說話,這邊才跨了門檻,裡頭的叫罵聲就傳出來了:“老頭兒我在西北咽了十幾年的黃沙,好不容易回去等著抱孫子了,好好的又把我叫到這地兒來!
“我可醜話說在前頭,我最多留半個月,半個月一到我就要走的!就是裴將軍來了也不成!”
話音落下傅真也跨進了院門檻,隻見院子裡站著十來個丫鬟家丁,一個個手裡捧著茶水點心,帕子扇子什麼的,而且一個個還規規矩矩,一副生怕怠慢了他的樣子。
傅真見狀撲哧一笑。
院子裡的人轉頭看到她,頓時如釋重負:“少夫人來了!太好了!”
傅真牽著梁瑄走上前,看了看正張眼打量自己的魯重陽,又看了看麵前這一溜人:“你們這麼樣,他當然得罵人。你們都撤了,去了將軍府裡頭換兩個在西北呆過的老家丁過來,最好是懂得做一手好西北菜的,你看他還罵不罵?”
他這話說完,魯重陽的雙眼就亮了:“你就是我們主帥的夫人?”
傅真道:“你看我夠格嗎?”
魯重陽定睛將她上下打量,說道:“就憑您這副樣貌,那肯定是夠的!就是不知道夠不夠氣魄。我們主帥那可不是一般人!”
傅真笑道:“我也不是一般人!”
說完她往後伸手:“拿酒來!”
戶衛們把兩壇酒擺上石桌,傅真就拍了拍壇子說道:“原封不動送過來的西北烈酒,有沒有興趣?”
屁股剛粘了凳子的魯重陽立刻又站了起來,一雙眼,簡直亮出了電光:“可是烏家堡的燒酒?!”
“正是!”
“拿碗來!”
魯重陽一掌拍開了酒封,生嗅了一大口氣之後,望著傅真:“少夫人不厚道,大白天的給老頭子我送酒,又沒有人陪我喝,純屬是拿來饞我的!”
“誰說沒人陪你喝?”傅真扭,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