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嶽母和蘇掌櫃他們當時都沒有對此起疑嗎?”
寧夫人和蘇掌櫃等人都是人精,老爺子這場病來的這麼奇怪,他們不可能不追究。
“我也覺得有點疑惑,”傅真說道,“而且這件事情,母親之前一直都沒有告訴我,還是在先前我跟母親說睦哥兒要去徽州,這才意外得知還有這一段。
“母親對此的解釋是,不可能有人投毒拖上兩個月之久才致命。但我仍覺得這個理由不是特彆站得住腳。”
“所以你就讓我答應了何群英?”
“我讓你答應他,可不全是因為這個。”
說到這裡傅真就往前湊了湊,“你不覺得何群英今日使的這股力道有些大嗎?”
裴瞻拿了盤子裡一塊糖核桃吃著:“你說說看。”
“他隻不過是要兩條船,花這麼多銀子請你吃飯不說,他還特地把我外祖父遇險這事兒打聽了一番,這犯得著嗎?”
裴瞻挑眉:“是啊,他有這個精力,找什麼門道弄船弄不到?怎麼就非得弄我們寧家的船?”
“就是說!”傅真恨恨,“我覺得他要這兩條船有古怪,莫不是要夾帶什麼私貨進京?”
朝中禁止民間流通的有不少物事,比如鹽和礦石,這些都是能牟取重利的。像何群英這種人,還真有可能乾出這些事兒來。
裴瞻又拿了一塊棗泥糕:“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更不應該答應他了,如果他真這麼做,那咱們豈不是成了共犯?”
“當然不!”傅真道,“他如果真想犯事,咱們不給他船,他肯定得另外找船,那最終還不是壞了朝綱?
“咱們給他船,至少就有機會驗證他到底是乾乾淨淨行商,還是想挾帶私貨。如果是後者,咱們豈不是就能抓他個現行?”
裴瞻想了一下,瞄著她說:“可真有你的。”
傅真坐直身:“你可彆誤會,我可不是為著把他送入牢獄,我主要是為了何家。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徐胤對何家手上的權力已是垂涎三尺,如果何群英犯罪,徐胤必定就要往上湊了。
“到時候何家在這個泥坑裡越陷越深,更加出不來。”
裴瞻沉吟片刻,點頭道:“夫人思慮周密,言之有理。”
傅真聞言瞅了他一眼:“什麼夫人?你少跟我耍這些花招,你就是叫一萬聲夫人也變不成真夫人!”
“那,小嫂子言之有理。”
傅真撲上去打他。
“酒樓裡人來人往,這打打鬨鬨的像什麼話?有什麼話不能回房說?”
她這裡剛剛起勢,樓梯上就傳來了一聲佯嗔。
傅真扭頭,隻見寧夫人正站在樓梯上看著他們倆。
傅真連忙站直:“母親彆誤會,我就是看到將軍臉上有隻蚊子,想給他拍死!”
“還在胡說。”寧夫人走過來,上下打量著她這身打扮,“堂堂將軍夫人,這成何體統。”
“母親勿怪,真兒調皮可愛,小婿心悅得緊。”裴瞻說著一手勾住傅真的纖腰站起來,“將軍夫人不好當,每日裡要看賬要管家,想來日子是有些枯燥無味。小婿不能時時取悅她,卻讓她隻能自己尋些樂子,實在是小婿的過失。”
“你呀!”寧夫人笑歎了一聲,然後問傅真:“你方才急匆匆的下樓,合著就是因為敏之來了?”
“當然不是,”傅真上前攙著她,“我正有事要稟報母親,您先坐下來。”
……
何群英出了萬賓樓,即徑直回了府。
門檻下看看與他老子何煥迎麵撞了個正著。
“這個時候你不在大營裡呆著,卻穿成這樣在府裡是作甚?”
父子倆見麵的刹那間,何煥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大將軍的積威使得旁側一乾伺候的下人都頓時屏氣凝聲,大氣也不敢出地待在一旁。
何群英微微垂首:“剛才有事約了人,這才散了飯局回來。”
“一天到晚在外結交些狐朋狗友,能有什麼長進?!你好不容易官位升了上來,不認真履職,是打算讓人彈劾嗎?!”
何群英的臉上也聚起了一層霜。他抬頭道:“什麼樣的叫做狐朋狗友?什麼樣的又叫做良友?我午間是與裴敏之一道吃飯,不知道他算不算狐朋狗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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