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流離笑道:“要麼我怎麼是兩丈五大師姐呢?多你那一尺不是白多的!”
張生頓時臉色有點黑。
片刻之後,兩人鬼鬼祟祟地出現在一座清幽小院外。小院內遍植蘭花,清幽雅致。
紀流離聽了聽,小聲道:“這家夥又在作詩,這時候他戒備最低。一會我們同時出手,你鎮壓他行動,我拔他道基!”
張生點了點頭,身影一閃,已自原地消失。
院中突然劍氣衝天,小樓樓頂炸飛數十丈,然後無聲無息地化為齏粉!風聲林聲中,隱隱響起一聲哀哀怨怨的驚呼,然後就再無聲息。
房間裡,徐恨水身體還在微微顫抖,又驚又怒地看著張生和紀流離。
張生站在窗邊,負手而立,欣賞著院中蘭花,隻給徐恨水一個背影。
紀流離站在書桌前,一手握了株蘭花,一手拿著墨跡未乾的紙,抑揚頓挫的念:“鬱鬱芳蘭,幽人擷之……喲,想要被采摘啊,早說啊!”
徐恨水羞愧欲死。
但那株仙蘭就在紀流離手裡,他是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好。
“夠了!你們兩個究竟想乾什麼?專門來羞辱我的嗎?”
紀流離道:“你們徐家有個叫徐杜的家夥無故打傷了張生弟子,羞辱你不應該嗎?”
“徐杜是誰?”徐恨水皺眉思索。
他對家族裡的勾心鬥角深惡痛覺,所以對徐家的人和事一向不怎麼關心。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好像家裡是有這麼一號人物,忘了是哪位堂兄還是表姐的孩子,沒啥值得關注的。
“反正是你徐家的人。你徐家的人闖了禍,總得有所表示吧?還有憑什麼隻給寶家賠禮道歉不理我們?難道我們家衛淵就不是人?總而言之,這事沒完!”紀流離一通風暴噴在徐恨水臉上。
徐恨水此時道基在人手,不得不低頭:“好好好!就算是我徐家的不是,你想要怎麼賠禮?”
“這樣吧,把我欠你的藥費減半,意思意思就行了。”
徐恨水聲音一下子提高:“你怎麼不去搶?”
“那種事我乾不出來。再說,我要搶的話還會給你留一半?”紀流離嗤笑。
徐恨水轉向張生,咬牙道:“張生!你也是這意思?”
張生背對徐恨水,一動不動,仿佛入定神遊去了。其實此刻他臉上發燙,心跳加速,紀流離此刻所作所為簡直就是臭不要臉。可是紀流離欠徐恨水的,實際上就是張生欠徐恨水的。一聽說可以減半,張生就有些不想說話。
這種事以前張生確實是乾不出來的,但現在一來紀流離擋在前麵,二來自己斬虛劍法大成、羞恥心已經淡了許多。此時雖然仍覺得頗為羞恥,但尚可忍受,畢竟是幾十萬兩仙銀,這得切多少絲、剁多少餡?
紀流離一見徐恨水反抗,頓時兩眼放光:“不答應是吧?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紀流離手一揮,麵前就出現一盆清水,然後灑入麵粉攪勻。然後她又拿出各式調味碟,再起鍋倒油生火。
徐恨水平時很注重生活之樂,所以偶爾也會下廚。當看到紀流離作勢要把蘭花往麵粉湯裡蘸的時候,一聲尖叫,終於明白紀流離想要乾什麼了:她要給仙蘭勾芡!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可忍也得強忍。
徐恨水眼中含淚,隻能答應藥費減半,並且保證以後隻要紀流離有需要,就會足量供應藥材,好不容易才送走兩個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