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拿著箭頭看了好一會,終是不信邪,伸舌頭舔了一舔,然後就是嘴裡發麻,腦中一暈,道基暗淡,氣息虛浮。他趕緊給自已灌了一大口解毒劑,這才緩過來。
李治終於確定遼蠻這三支箭確實沒有偷工減料,每支都是淬了毒的,就是道基也扛不住。李治自己也中了箭,然而他盔甲品階太高,那箭透甲後隻擦破點皮,而且透甲時所有毒都被甲胄本身能力清除,所以李治當時沒什麼感覺。現在自己作死舔上一口,方知遼蠻毒藥厲害。
李治把箭頭丟到一邊,給衛淵披上衣袍,忍不住道:“衛兄,你這是吃了多少煉體聖藥啊?”
衛淵一一數道:“培元丹,血華丹,鍛骨丹,還有神蘊丹。”
兩人共曆一場血戰,此時情誼已不一般,衛淵也沒什麼隱瞞,全都告訴了李治。不過大師姐洗煉用的什麼藥,衛淵並不清楚,而且洗煉這事過程多少有些不清不楚,不宜為外人道。
聽了丹藥名,李治神色有異:“不過是些補充靈氣、加快進度的尋常丹藥罷了,衛兄就隻吃這些?”
衛淵點頭。
李治伸出一指,點在衛淵後背肌膚上,慢慢滑下。感知著指尖觸感,李治再嘗試著輸入一點法力,但悉數被彈回。
李治歎道:“這些普通丹藥對肉身品階提升幾乎沒有什麼幫助,衛兄想必在太初宮裡受了不少委屈,能修到今日全靠自己。其實不說家裡給我備的東西,光是書院就拿出兩份聖人手書伴我修煉,各種提升體質的寶藥也沒有缺過。我根基本來隻有八尺,就這麼一點點拔成了九尺多。但就算有外物相助,論肉身我還是遠遠不及衛兄。當年敗在衛兄手下實是不冤!”
衛淵還以為李治接下來又會是招納那一套,就跟當年一樣,誰知感慨之後,李治卻道:“以衛兄此刻大才,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會一飛衝天,就算在太初宮也是一樣。太初宮畢竟是仙宗,當初再怎麼有眼無珠,現在也一定會給足衛兄應有的資糧,我就不說什麼轉到四聖書院的廢話了。不過重見衛兄,我確實有個想法。”
李治望著衛淵,誠懇地道:“等衛兄鑄成道基,按照太初宮規矩就該是建功立業之時。若說功勳,最高莫過於開疆拓土。我在修行上僥幸先行一步,在軍中曆練了幾年,現在對開疆拓土稍有心得。衛兄成就道基後如有興趣,我們可以並肩再戰,就如今日!”
衛淵也是少年心性,聽得熱血沸騰,道了聲“好!”
“那就一言為定!”李治伸手和衛淵擊掌,算是約定。
此次並肩作戰,衛淵一直在觀察李治。
李治能身先士卒,麵對強敵亦能浴血死戰,毫無懼色。衛淵中了三箭,李治也中了一箭,被砍了一刀,傷勢不輕。北遼援兵出現時,李治臨危不亂,當機立斷,按衛淵意思往曲陽縣後撤。當年在武測時就能看出李治喜歡兵法,現在十年過去,李治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隻會紙上談兵的孩子,而是真正帶過兵血戰過,種種表現已有些名將雛形。
隻是不知為什麼,衛淵總覺得李治仗打得還差了點意思,但究竟差在哪衛淵也說不出來,畢竟衛淵兵法大家的天賦隻在當年武測時發揮過,後來十年修煉一直沒機會用,慢慢就荒廢了。
此時李治想象著日後二人率領大軍東征西討,殺穿無窮敵軍的日子,心馳神往,就有些自衿地問:“衛兄覺得我帶兵怎麼樣?”
“總覺得哪裡差點意思,換我上的話應該能好不少。”這句話衛淵差點就說出來了,好在他在天青殿時間還不長,隻是在心裡想想,並未真的出口。
衛淵做思索狀,然後道:“李兄能身先士卒,又能臨危不亂,堪稱名將!”
李治大喜,驚喜之餘又有些羞澀,趕緊道:“衛兄過譽了!我也就是大略知兵的水準。”
李治不知,當年張生教導衛淵,史書上堪稱、堪比的意思,就是還差得遠。
以衛淵兵法水準,雖然說不出李治哪裡不行,但不妨礙他覺得自己上肯定比李治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