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衛淵此來是要帶雲菲菲回宮的,不是來替許之節申冤的。說句不好聽的,仙君落子可比一個郡守不知真假的冤情重要多了。
許文武吐完後就在旁邊聽著,聽著聽著就是一臉憤概,想要抨擊時弊,發表自己的見解。隻是才一張嘴,就又被衛淵用道術繩索綁住了嘴。
思索之後,衛淵問:“你父親那晚給了你什麼?”
許婉兒仔細回憶,說:“紙上都是些很瑣碎的紀錄,有郡內和臨郡十幾個縣的田畝戶口數據,大概有前後幾十年。有許多軍營兵丁糧草調動的紀錄,有商隊往來紀錄,有十幾本賬本,還有錢莊銀兩進出什麼的,看起來都很尋常。我也不明白這些是什麼意思,父親當時也沒跟我說,隻說讓我想辦法帶到瀾神宮去。”
衛淵聽了也沒什麼頭緒,這時許文武道術封嘴的時間過了,立刻迫不及徒地說:“這些紀錄看似雜亂無章,但是其中必然有聯係!我們隻要仔細分析,找到其中的規律,就能……”
衛淵抬手一指,繩索又將許文武的嘴給綁上。
說了一會自己的身世,許婉兒早就雙眼含淚。她忽然向衛淵一禮,說:“我的三個哥哥弟弟和兩個姐妹都死在那些人手裡,死得很淒慘。隻要恩公能夠還我父親清白,那小女子無以為報,隻能……隻能……”
“該出發了。”衛淵起身。
許婉兒哀怨地看了衛淵一眼。
衛淵沒有立刻上馬,而是找了塊平地,先在地上畫了一幅陣圖,然後在各個位置上擺放靈物,最後把一塊小小陣盤放在陣圖中央。他伸手向陣盤一指,陣盤中央就浮現一個身影,白須飄飄,頗有仙風道骨。
這幅陣圖名為濁世問仙法,是衛淵在術論所學,用於占卜某個特定行為的凶吉。正常來說占卜結果都很模糊,隻能大概辨彆吉凶。占卜準確程度則受施法者自身位格、靈物品質高低以及占卜事物影響。想要占卜的內容涉及位格越高,結果也越模糊。
這是很初級的問卜法,好處是簡單易用,對環境要求不苛刻,也不需要祭品。現在每逢大事先看風水,已經成了衛淵習慣,特彆是現在手上有仙君陣盤,占卜格外有利。
衛淵看到陣中仙人身影,知道陣法成了,於是在心中默念:“此去瀾神宮,我有何風險?”
衛淵特意把問卜局限在自己身上。許婉兒還好說,那許文武自異界而來,雖然不學無術,但身上氣運古怪,把他放進來還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默頌之後,衛淵持續輸入道力。那白須仙翁一直笑眯眯的,忽然笑臉轉成苦相,頭頂發黑,一隻鳥爪洞穿他的胸膛,全身則沾滿膿血,轉眼間化成一灘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