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初宮設置秘藏的手法比起來,瀾神宮簡直土到掉渣
衛淵一邊吐槽一邊走入秘道。秘道儘頭是座石門,門上總算沒什麼機關,一推就開,露出後麵的一間殿堂。
地下殿堂麵積不大,中央立著一塊水缸大小的石頭,儘頭則是三座神像。神像居中是個男修,麵目慈和,頗為英俊。左邊是位女修,嫵媚天成;右邊則是位小女孩,看起來隻有五六歲的樣子,玉雪可愛,隻是手裡抓了一條白蛇。
整座石屋中充斥著香火願力,濃鬱得已經化成嫋嫋灰霧,不斷翻湧。
從資料上看,男修神像應該就是瀾神宮開派祖師雲熙和,左右兩人則在資料上並無記載,衛淵猜測或許是雲熙和的家人。
所以雲熙和這是設立了一個門派,自己當神,讓徒子徒孫以及附庸百姓把自己當神來拜?
衛淵心道這雲熙和是不是有病,還想搞肉身成神那一套?
香火神道有許多神異之處,但肉身成神絕對是弊大於利,而且屬於一旦走了就無法回頭那種。這一點在氣運論、道基論、術論等課堂上都有不同角度的闡述,反正隻要上過課的太初宮弟子是沒有一個會想去搞這一套的。
這雲熙和按理說也是太初宮出身,怎麼還會這麼做?難道這家夥上課時沒好好聽課,一直在底下偷偷看話本?不應該啊?在太初宮上課,彆說當麵拿話本了,就是在神識中觀想話本也不行,當場就會被先生們給抓出來。先生神識可比學生強太多了。
先生們收拾學生手段也多,比如紀大師姐直接鞭打元神,憑你肉身如何強橫也要痛得死去活來,但隻是痛,一點傷害都沒有。所以明王殿那些腦袋裡都塞滿肌肉的家夥最怕紀流離。
不過衛淵能對香火神道了解得如此清楚,其實都是在集中授業課堂上學到的。而集中授業是衛淵這一屆才剛剛開始。以前都是各殿自行傳授,更多情況下的是學生隻從自己老師那裡學習,每逢重大日子師祖們出來講講大課,也不管學生們能不能聽懂。
但人力有時而窮,再厲害的老師也不可能什麼都懂。就如張生,論史通曉古今,論劍推陳出新,甚至有可能開辟新的道途。但論風水就很一般,毒術詛咒隻略通皮毛,計算大星軌道則是一竅不通。
現在衛淵才發現集中授業實是受益無窮。
吐槽完瀾神宮這位開派祖師,衛淵在室內又看了一圈,沒有看到其它東西,三尊神像前的香案平平無奇,沒有特異之處,兩側的香案和架子上擺放了一些書冊,衛淵拿起來翻了翻,發現都是些香火神道的功法法門。功法含有許多血祭、牲祭儀式,看著就血腥詭異。
衛淵視線終於落在那塊大石頭上。石頭也是平平無奇,隻是因為香火願力日夜浸染,所以表麵出現無數細微孔洞。衛淵下意識的就想繞開石頭再去檢查其它地方,但心中忽然一動:“為什麼我總是不想去看它?”
衛淵心中一凜,這兩天他天天釣魚,又和雲菲菲鬥智鬥勇,對於氣運和願力都相當敏感。這麼大一塊石頭放在那,自己卻屢次忽略,明顯是受到了什麼東西影響,就如雲菲菲大師兄和小師弟下意識地忽略了衛淵一樣。
當下衛淵運轉天地狂徒,將一絲氣運加持在自己身上。他本來已經越過了石頭,氣運加身後就停步轉身,這時在他眼中,那塊石頭已然大為不同。
此時再看,就見那塊石頭上爬滿了灰黑氣息,看上去如同有成片蟲子在來回爬動。石頭上每一處細微孔洞中也有灰黑氣息在進進出出。
三座神像上原本灰白色的香火願力也變成濃鬱的灰黑氣息,然後如水流般流向石頭,環繞幾周後又回流到神像處。
以望氣術觀之,香火願力色作灰黑,說明祈願人大多處於悲傷、絕望狀態,身體空乏,願力也充斥著腐敗、湮滅、殘暴、痛恨。
“這陣法……”衛淵心中一動,仔細觀察灰黑願力的流動走向,心中漸漸有所猜測:“這是借助朽滅願力在消蝕打磨。他要消蝕這塊石頭上的印記?”
衛淵走到石頭旁,伸手按下。灰黑願力立刻沸騰起來,死死抵住衛淵的手。衛淵再加一把力,識海中最後一道進階氣運突然消失,衛淵手上噴出無數清氣,將纏繞在石頭上的灰黑氣徹底吹散。
衛淵的手終於落在了石頭上,他眼前一花,忽然有一整個世界闖進了神識!
衛淵識海中突然響起一聲尖叫,這尖叫極為痛苦、無比瘋狂,響起的同時有無數紛亂信息拋向識海各處。尖叫聲覆蓋範圍足有百裡,範圍內地麵上無數石頭碎裂,就連玉山都出現一些細微的龜裂!
撲通一聲,衛淵雙膝跪地,雙手捧頭,痛得滿地打滾。
識海又響起一聲尖叫,玉山上出現了更多的龜裂。不過衛淵已經發現了尖叫的源頭,那是一團灰色身影,好像被綁縛在什麼東西上,正發出一聲聲痛苦之極的尖叫。
情急之下,衛淵不及細想,立刻用儘全力推動自己道基翻轉,準備以大陸之力將那灰色身影鎮壓。
大陸紋絲不動。
這哪是人力能推得動的?指揮不動自己道基的,衛淵也是有史以來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