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驚風大笑三聲後,望向許婉兒,柔聲道:“把劍放下,怎麼,堂兄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許婉兒持劍在手,咬牙道:“從你們害死爹的時候起,我就不是許家的人了!”
許驚風笑了:“本來還想著給你留點體麵,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一會就在這當著這些人的麵辦了你,看你還硬氣得起來不!”
旁邊小師弟忽然叫:“堂兄,救我,我就要死了!”
許驚風瞥了他一眼,道:“廢物,臥底這麼多年啥也沒乾成。死就死了,我許家不養廢物!”
最後他目光落在靜躺不動的雲菲菲身上,眼中終於露出了熾熱,輕舔嘴唇,道:“果然是個極品!”
主殿中,衛淵忽然抬頭,就看到石室的頂棚如同被擦去一樣,大片大片的消失。大殿空中立著一個老人,雙手灑下片片黃氣,消蝕著地麵。轉眼間大殿就被削低了數丈,石室也徹底暴露。
老人俯身看著衛淵,顯得有些意外,道:“下麵可是太初宮的師侄?”
衛淵施禮道:“正是!晚輩奉命而來,要在此地拿樣東西回去。”
這老人突然出現,赫然是位法相真人。他雙眼處彌漫著一層墨綠氣息,隻看了一眼,衛淵就覺得很不舒服,如同神識被刺了一下。
這墨綠氣息有傷損神識、消彌氣運的功效,而且位格相當高,遠不止法相,看來老人是靠它才發現地底石室的存在。否則雖然衛淵啟動了青冥,但石室中仍然充斥香火願力,就算是法相真人也會下意識的忽略過去。
“老夫許觀文,現在是許家六長老,分管外務。師侄來此奉誰之令,要拿何物?”
“晚輩奉仙君之命而來,至於要拿何物,恕晚輩無法透露。”
衛淵隱隱感覺到氣氛有異,於是不動聲色,先把聽海仙君的大旗扯出來。
許觀文目光落在青冥上,呼吸驟然粗重了幾分,隨後臉上露出狂喜,道:“老祖法喻無差,居然真是此物!師侄且讓讓,莫要弄壞了我家祖傳寶物!”
“許長老此言差矣,既然你說這物是祖傳寶物,可知它叫什麼?”
許觀文嗬嗬一笑,撫須道:“師侄倒是好心機!也罷,我家老祖素來和裴仙君交好,就跟你說了也無妨。這是上古界石青冥,乃是仙人之器。幾百年前家中叛逆將此寶偷走,沒想到落入瀾神宮手裡,被藏在此處。此次若非老祖下了法喻,讓我等按法諭來尋,恐怕仙物還要繼續蒙塵。”
衛淵沒想到許觀文還真道出了青冥的名字,隻是他對老者的其它話是半點不信。
老者雖然笑容可掬,神態慈祥,可是身上處處彌散著黑紅之氣,濃鬱至極的血腥味撲麵而來,身後更是浮著一個若隱若現的虛影,似是想將衛淵生生撕碎。這是問仙法生效才會出現的種種異相!
也就是說,這許觀文就算不是占卜中對衛淵下手之人,至少也和那人有關。衛淵占卜時用的是仙君陣盤,等同於聽海仙君隔空出手,所以自有種種神異。此刻一看這許觀文,立刻就察覺了不對。
許觀文見了衛淵神情,道:“師侄不信也罷,你回去後可自去向太初宮師長求證。現在你且讓讓,老夫要取仙物,彆不小心傷到了你。”
“且慢,此物已經落地生根,不能……”
許觀文哪會和衛淵這種小人物囉嗦,袍袖一拂,直接把他掃到一邊,同時洶湧的墨綠氣息衝散了石屋中的願力,他大手一探,就聽青冥一聲哀鳴,已被隔空拔起!
看著浮空的青冥,衛淵又驚又怒。
這塊古界石這樣被硬拔出來,周圍千裡環境會加速惡化,所有在寧西郡故地上生存的人都將活不過三個月!
寧西郡原本有一百五十萬人,幾年戰爭摧殘之下,其實還有許多人在各個角落裡苟活。人族的生命力也很旺盛,就如曲柳鎮北區那些人也還在頑強的活著。整個寧西郡故地,至少還有幾十萬凡人。這些人無力遷徙,隻能自生自滅。
衛淵強忍怒意,道:“許長老,你把青冥拔走,這一郡幾十萬人就沒了活路!許家已經做好準備遷移人口了嗎?”
許觀文一邊緩緩拔升青冥,一邊道:“這裡是我許家的地界,這些人都是我許家的子民,他們能活到現在本來就是恩典。師侄你管的未免太寬了,他們是死是活,都與你無關。”
衛淵臉色轉冷,道:“許長老這麼說的話,是不打算給這些人一條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