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將軍臉色鐵青,道:“我那隻是一時大意!”
“不大意你也還是個輸,再打幾場都是輸。你不打算要臉的話,那我可以代伱師尊再指點你幾手。”
此時居中的將軍終於抬起眼皮,目中刹那間神光流溢,如同長刀大斧!
他盯了瀾華真人一眼,才收斂神光,道:“兩位已經在此理論一日有餘。本督早就說過大宗貨物一概不許出關西行,此令不可能更改。你們又何必糾纏不休?”
焚海道:“老道覺得此令不妥,那就是要理論明白的。許提督名聲在外,老道和你動手多半贏不了,但想輸也難。所以我們不如在此繼續理論著,直到有個結論為止。”
許提督臉色陰沉,緩道:“等天上兩位大人有了結果,我們再切磋也不遲吧?現下動手,實在沒有意義。”
焚海點頭:“老道也這麼覺得,所以能不動手還是儘量不動手為好,咱們這樣每天理論著不是挺好嗎?許提督如果非要再稱量稱量老道幾斤幾兩,那老道也是可以奉陪。”
許提督深感頭痛。
雙方這麼僵持已經整整兩日。前一天焚海瀾華要出關西行,結果被守關士兵攔下,兩人就鬨到了提督府來,順手還把城門守衛打傷了幾十個。
涵陽關提督許仲行兩百年前就成就法相,又常年帶兵和巫族廝殺,修為戰力都是一等一的人物,相比之下焚海還略遜一籌。他一聽就知道事有蹊蹺,法相真人西行,還能被守關士卒攔下?
雙方見麵自然是話不投機,於是暗中隔空出手較量了一下。
許仲行略勝一籌,但並無必勝把握。焚海老道修的那天火十分陰損,能燒蝕道力,和他打久了道力會永久性受損,雖然不多,但是異常惱人。
所以試探過之後,不到萬不得已,許仲行都不想再跟焚海動手。
而焚海見自己打不過許仲行,也換了策略,轉而和許仲行坐下扯皮。坐在左邊上首的那將軍名為範東和,他剛成法相不到五十年,卻不是瀾華對手。
雙方各有兩名法相,就變成了僵局。頭一日雙方扯皮扯到子時過了才散,期間又動了兩次手,都是難分上下。
結果今日雞都沒叫,許仲行範東和被窩剛睡熱乎,焚海瀾華又找上門來了。隻要許仲行不出麵,這兩老道就十分囂張跋扈,鎮守府兵丁回答應對稍有不滿意,就又被打傷了十好幾人。
範東和先到場,話都沒說上三句就被焚海無中生有的安了好幾項罪名,直接動手。瀾華真人在一旁拉架,隻拉範東和。
要不是許仲行及時趕來,範東和怕是要重傷不起。
至此許仲行總算明白了焚海瀾華就是來找茬的,隻得親自鎮壓場麵。於是雙方從雞都還沒起來的時候,一路扯皮,轉眼間就扯到了將近黃昏,整整一天,許仲年一件公文都沒能處理。
這兩道人在提督府這麼一坐,整個提督府都形同癱瘓。轉眼之間許仲年的案幾上就堆起高高一摞公文,他一本都看不了。隻要他拿公文,焚海就動手較量道力。
普通公文哪經得住兩大真人較勁?自是灰飛煙滅。
提督府癱瘓,涵陽關左近千裡的兵馬調動全都停滯,各類事務處理慢了好幾拍。許家本來將此地經營得跟鐵桶一樣,結果因此出現了不少漏洞。
此時許仲行束手無策,如果他讓範東和離開,代自己去處理公務,那麼焚海瀾華絕對會趁機圍攻自己,說不定就失手被打成重傷。想要趕走兩人,那至少還得再來一名法相,但是許家現在人手緊張,所有法相都有重任,一時誰都抽不開身。
許仲年思前想後,唯一方法就是找人來替換自己和這兩老道對耗。而現下沒有合適人選,就隻能強行忍耐,隻在心裡暗中發狠:看你還能猖狂到幾時!
隻是發狠歸發狠,許仲年深知自己才是耗不起的那一方。兩道人閒雲野鶴,說不好聽點就是整天正事沒有,自己卻是統領邊疆軍務,更要協調整個邊境線對破碎之域的封鎖攔截。
他重任在肩,哪能和兩閒人天天空耗?可是焚海亦非等閒,若不是許仲年這等修到後期,鬥法也厲害的高修,又有幾人能壓得住他?許仲年思索了整整兩日,都沒想出應對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