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峰峰頂並不安靜,此時丁丁當當的,曉漁自己造了個爐子,開始冶鐵融金,正在打造著什麼。
片刻後曉漁手中多了根鐵管,然後倒進去些火藥,習慣性的就用仙劍大日加持了一下。鐵管內火藥一下被點燃,管口噴出一團火焰。
此時管口是對著臉的,曉漁猝不及防,被火焰燎焦了幾根頭發。他修為尚淺,還練不到頭發上。
張生那邊也是火光隱隱,不過沒有什麼聲音。
紀流離不知去向,或許又有什麼新發現了。
衛淵則是靜下心來,識海中仿佛出現了許文武那方世界,他就靜靜地
觀察著,看那邊凡人是如何生活,思索著其中的意義。
距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衛淵從另一個世界的沉浸被喚醒。
寶芸出現在衛淵麵前,說:“我先出發了,你一刻後跟進。我會在沿途留記號,有異常會在記號中說明。”
衛淵點頭,清點了一下道基中的準備。不片刻,紀流離也出發了,跟隨寶芸而去。衛淵出發還要再晚些。
三人彼此拉開距離,主要是為了不乾擾前麵的人。寶芸孤身一人的話,可以在大巫眼皮底下進進出出。紀流離就不行了,衛淵更不行。
衛淵就端坐主峰,等待著自己出發的時刻。等待的時候他忽然想,道基修士元神強大,比如說要一刻後出後,那元神到時自然會提醒,不會有分毫差異。
可是普通人計時就非常模糊,彆說普通人了,即使是鑄體修士,隻要還沒到煉神階段,這方麵也就和普通人差不多。
日常生活中,半刻以下的記時就非常模糊,哪怕是修士之間也常以一柱香,一盞茶,一息等等代替。論計時精確細微,遠遠不如許文武那方世界。
那方世界的凡人,似乎活得非常精細,每日固定時間出門,趕赴工作場所勞作,哪怕隻遲到一盞茶的時間,都會被扣去半日勞作工錢。
這麼一想,似乎那方世界凡人過得也不是很如意?
思索之際,元神提醒已經到了出發時候,衛淵起身向西南方向飛去。此時界域內一片寂靜,除了守夜的修士外所有人都在休息,準備一天的勞作。
一出界域衛淵就不再飛行,而是在地麵奔行。遠遠的能看到一點幽綠光芒閃爍,在為他指引方向。
這是寶芸留下的標記,隻有身具她寶樹種子的人才能看到。她在出發前給紀流離、張生都下了種子,而衛淵身具一妙寶樹,倒是用不著再下種子了。
衛淵就這樣一路奔行,感覺到離青冥越來越遠,萬裡河山的加成也逐漸降低。每隔幾十裡,寶芸就會留下一個標記。標記不隻是指引方向,還會包含周圍一些信息。
一路上衛淵繞過了好幾隊巫族族人或是巡邏小隊,遭遇頻率頗為頻繁,看來巫族已經加快了占領的步伐。
一地生活的巫族越多,天地就越會向巫域轉化。巫族並沒有界石這種東西,也不需要,他們隻需要在一地繁衍生息,日常祭祀,就能慢慢改換天地。人口越多改易就越快越徹底。
轉眼間天色漸明,衛淵看到了最後的記號,按照記號指引來到了一座小山山頂。寶芸和紀流離已經到了,正在眺望遠方。
衛淵順著她們的目光望過去,就看到數十裡外的平地上有座頗具規模的大營。看營盤大小,應該可以容納至少五萬人。不過現在裡麵的圓頂營房還不到整營的三成,看來大部隊還在後麵。
營地以木土結構為牆,牆高一丈,中央有座天然高台,上麵修著一座祭壇,周圍有一圈血色符號,每個都有丈許方圓。
衛淵對照心中所學,立刻認出那座祭壇就是巫族軍營最核心的祭天壇。此時祭壇周圍符文都有血光閃動,說明已經完成了一次祭祀,現在祭壇中存有祭祀之力。
祭祀之力用途極廣,可以化為腐蝕天地的血咒,也可以咒殺某個強大修士,這兩種衛淵都經曆過。除此之外,還可以加持某個巫士,也可以防護整座大營。
這時寶芸道:“營裡有一萬兩千人,比我昨天來看時多了一千五,應該是昨晚新到。我仔細查看過了,附近大巫痕跡就是被我們殺掉的那隻蜥蜴,暫時還沒有看到第二個大巫活動的跡象。”
紀流離看看天色,說:“再有半個時辰他們就要派部隊出營巡邏了,我們得抓緊了。”
寶芸對衛淵問:“什麼章程?”
看著巫族大營,衛淵眼前忽然閃過曲柳鎮北區那些活得豬狗不如的人,閃過沙揚村裡的京觀,又想起了方和同無頭的屍身。
衛淵平靜地說:“斬儘殺絕,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