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經過短暫休整,已經讓玉山歸位,再度返回。
他隻身衝入軍營,隨手搶過一把長槍,縱橫來去。哪裡敵人多就會衝過去直接殺散,一旦有道基境巫士暴露,哪怕殺穿再多攔截衛淵也要過去斬殺。
如是來回幾次,巫族那些武士巫士竟不敢再露頭。但是他們隨即就發現自己錯了,縱成道基,在罡沙和鎮殺中也頂不了多久,但等他們發現不對時已經晚了。
頭頂有雙重鎮殺,營內還有具現的萬裡河山,任何抱團聚集都會被衛淵強行打散,還不到一刻時光,大營就徹底安靜了。
張生不知何時到來,默默看著一片狼藉的大營,隻說了一句:“可以了,走吧。”
紀流離和寶芸收了道基,眾人來不及查看大營中有何戰利品,就往回飛退。大營祭壇被毀,一定範圍內的大巫必然有所感應,人或許趕不及,但是隔空報複的後手很快就會到。
回程時,不知為何氣氛有些凝重。
紀流離忽然停下,說:“這附近還有一些部族,怎麼處理?”
張生立在空中,望著遠方,並未說話。寶芸也不說話,隻是看著衛淵。
此時此刻,衛淵忽然有些明白了當日仙君三問的真義。
有些事對錯不重要,善惡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須得有人去做,去擔了這份因果。
衛淵壓下心中一切情緒,說:“突襲。以半柱香為限,能殺多少就殺多少,最好能殺到他們不敢再來。”
寶芸道:“半柱香有些長了,兩分鐘吧。留點時間去其他部落,周圍還有好幾個小部落呢。”
寶芸現在很喜歡用許文武那方世界的時間,更加的精細準確。
“好。”衛淵點頭,然後第一個向巫族部族飛去。
片刻後衛淵前方就出現了一片村寨。
前方兩河交界,中央立著一座大村寨,大約有萬口居住。周圍則散布著十幾個大小不一的村寨。
衛淵忽然覺得口鼻間有些麻癢,周圍空氣變得有些嗆人。他運起望氣術,視野中的村寨都在不斷冒著綠氣,越大的村寨綠氣就越是濃鬱,然後不斷向周圍蔓延擴展,慢慢改變著天地環境。
遠方一座山丘上,有著一條條濃淡相間的綠色。那是人族修築的梯田,現在已經荒廢了,被灌木、藤蔓和雜草覆蓋,遠看就變成一條條相間的色彩。
巫族所需食糧肉米多是種在水中或是養在水中,丘陵坡地對他們來說基本是無用之地。
而巫域沼澤水地對人來說無用,沒有什麼東西能在這些遍布毒質的水中生長,因此最開始都是開辟坡地為田,然後等天地慢慢改變,地麵上積水退去,才能開始開辟田地。
開辟之初的田地到處都是爛泥,時不時就會有毒水從地下噴湧。往往要經過十幾年的反複耕種,原本的沼澤地才能變成合格的田畝。想要變成良田,恐怕要幾十年才行。
山丘上那一層層的梯田在地方誌中是有記載的,衛淵西行前專門看過相關資料。
那裡是交縣地域,立縣於兩百年前,原本是寧西郡靠近邊境的一個縣。到許之節接任郡守時,縣中已經繁衍到了十一萬人。那些山丘上的梯田應該耕作了兩百多年,早就變成了良田,養活了一縣十萬人。但現在隻荒廢了兩三年的時間,幾百年的努力就全毀了。
“準備動手,我先上!”衛淵說罷,當先向最大的村寨飛去。
村寨中可見一些巫族人正跪在寨中空地上,對著中央的神像禱告,密密麻麻的,一眼望去至少有上千人。
這是巫族人的習俗,清晨時分祭拜神明天地,然後大部分的巫族人就會去休息,等到臨近黃昏時才會起床,準備入夜的勞作。
衛淵還是有了一線猶豫,然後向村寨上方一指,具現了玉山。玉山一落,廣場上巫族無一能幸免。
一片朦朦雨絲忽然自衛淵身側飛出,飄飄蕩蕩的落入廣場上祭拜的巫族人中。無數巫人隻來得及一聲慘叫,就倒地死去。
衛淵轉頭一看,就見張生眉心處正射出一道道青色劍氣,化作雨絲,落向村寨。
見衛淵望來,張生淡道:“此事為師做過多次,所以這一次由為師起手。”
這種事天地早有規矩,誰先起手誰擔最大因果。
衛淵再不猶豫,玉山具現,狠狠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