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新輝能答應衛淵明日再戰,也並不全是迂腐。
王自研被那個少女追著砍,全然處於下風,一時連勝機都看不到。許新輝雖然壓製衛淵,但劍修直覺異常敏銳,本能的感覺衛淵並沒有儘全力,想要戰而勝之恐怕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但是雙方騎兵隻激戰片刻,許家族軍精銳已經戰死了七十餘人,傷者近百。而衛淵的五十騎士素質極高,大都隻是輕傷,再打下去就算能打贏,恐怕這一千精銳也要傷亡過半。
這些族軍可都是許新輝多年帶出來的,在他們身上花費了無數心血,多死幾個都會心痛,彆說死一半了,所以許新輝才順勢答應了衛淵的約戰。
此時衛淵離去,王自研和許新輝越想越不對勁。這五十騎士戰力實在太強,裝備法器道術修為沒有一處短板,放在仙宗年輕一代時都能算是還不錯的弟子,這種人怎麼會來當馬匪,而且還是五十個?
王自研若有所思,道:“大哥,看來我們和太初宮提前較量了一場。”
許新輝點頭。
“明日一戰,大哥有把握嗎?”
許新輝淡淡一笑,道:“我修為比他高了兩個境界,就算有陰謀也不怕。這要是再贏不了,為兄這把仙劍也可以封存了。”
此刻五十大盜正一路向界域奔去。
大多數都受了輕傷,但在氣運加持下傷勢自然而然地就在好轉,因此衛淵沒有立刻收回氣運,而是一口氣先奔出兩百裡,才停下來休息治療。
這是衛淵怕對方突然反悔再追上來。他有此擔憂倒也不是空穴來風,如果換了是他衛淵在對麵,就是打算這麼做的。
史書上都寫著兵不厭詐,衛淵深以為然。
此刻一眾戰天幫騎士躲在小樹林裡休整療傷,一位小姐就說:“來西域之前誰能想到馬匪居然會這麼厲害!我一個當提督的族叔手下有六營三萬兵馬,我看沒一支能打得過剛才那隊馬匪。不過很奇怪呀,都修成仙基了,為啥還要當馬匪?”
另一位少爺問:“你族叔都當提督了,你為啥要來當馬匪?”
那小姐這才反應過來,道:“你是說那些人不是馬匪?”
“馬匪要都是這樣的水準,那大湯早就亡了。那時這些馬匪就是官軍,現在的官軍就是馬匪。”
那小姐臉蛋飛紅,一副不怎麼聰明的樣子,頓時讓幾位少爺頗為心動。
衛淵拿著半根槍杆,正在研究切口處殘留的劍意。徐意就湊了過來,問:“老大,明日一戰有把握嗎?”
衛淵此時正在自己道基裡尋找趁手的兵器,隨口道:“不好說,他修為境界比我高得多,要打過才知道。”
仙劍少昊的劍意熾熱淩厲,又隱含三分金之鋒銳,和仙劍大日有些相似,鋒銳更勝一籌。但是仙劍大日主要是養一口太陽真火,大成後威力無窮,境界立意上其實比少昊要高出半分。
但眼下許新輝是道基後期修為,手中是極品法器,道基又是仙劍,衛淵原本那兩把中品法器長槍可就不夠看了,根本擋不了幾劍。許新輝殺招還沒出,衛淵槍就斷了。
此刻萬裡河山中成堆的道基個個品質稀鬆,都難擋一劍。衛淵看來看去,目光就落在了那根立在白金色水潭中的樹枝上。
玉山太重,山上的一妙寶樹才剛發芽,一看就不是能擋劍的。隻有這根月桂仙枝當日曾戳穿大巫頭顱,仙劍應該斬不斷吧?
衛淵就有些手癢,以前每天不拔幾次樹枝看看發芽了沒有,都會覺得少了點什麼。
衛淵正盯著樹枝琢磨之際,風聽雨走了過來,在衛淵身邊跪坐,將長刀遞了過來,說:“明天用我這把刀?”
徐意一怔,說:“老大不是用槍的嗎?”
風聽雨道:“他用什麼都行。”
衛淵接過長刀仔細把玩。少女這把刀刀鋒長八尺,刀柄二尺,刀鋒長且直,隻有些微弧度,勉強當槍來用也不是不行,隻不過少了槍頭飛射的殺招。
這刀跟隨少女久了,已經帶上一縷蠻荒上古的氣息。衛淵感知敏銳,當下就捕捉到了這縷氣息,於是細細揣摩,再和少昊劍意不斷比較。
衛淵看看時間,說:“還有十分鐘,來,教教我怎麼用刀。”此時界域內眾人已經習慣了用許文武那方世界的計時方式,畢竟更加精細。
兩人起身,衛淵雙手執刀擺個姿勢,風聽雨就不斷糾正他的動作,先從最簡單的前斬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