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枝條指了指遠處的兩株天星龍葵。
這回紅玉燈籠不願意了,扭來扭去地不肯走。不過衛淵拿仙樹沒轍,對付區區靈植還是手拿把掐,於是拎了紅玉燈籠就走。
萬裡河山中的兩株天星龍葵多少有些朦朧意識,衛淵將紅玉燈籠放下時,那株桂樹龍葵似是十分歡喜,搖曳著枝葉。
但是紅玉燈籠對隻有巴掌大小的桂樹龍葵毫無興趣,自己跑到那株還沒完全發出來的穢土龍葵旁邊蹲著,準備等它長大。
但是衛淵感覺得到,紅玉燈籠並不老實,它還在悄悄的向玉山頂上看。隻是一妙寶樹高高在上,看都不看它一眼。
衛淵就有些頭疼,萬裡河山中靈植越來越多,馬上還有幽水靈參和雷木。這兩株靈植都是成形後種下的,在萬裡河山中顯化還需要時間。有這紅玉燈籠在,怕是要雞犬不寧,說不定以後會有多少靈植被它糟蹋了。
衛淵想了想,就招來一堆石頭,隨手捏成仙劍。這又是一種新的仙劍,由絲雨進化而來,由虛轉實,勉強擦了個人階道基的邊,擺脫了仙劍之恥。
本來衛淵想給此劍起名青絲,隻是劍氣雖然化實,可是顏色淡而無光,最後改名白絲。
衛淵將這堆仙劍插在穢土龍葵周圍,紮成一道籬笆,劍尖衝上,紅玉燈籠要是想出去的話,就會被劍氣所傷,同時衛淵能立刻知曉。
隻是籬笆紮好,忽然一道劍氣飛射而來,附在了這些仙劍上,立刻將劍身染成白金色,殺氣騰騰。現在紅玉燈籠想要出去,就不是被劍氣所傷,而是被劍氣所斬了。
總算處理好了,衛淵鬆了口氣。他也沒想到靈植之間居然也有這麼多爛事,看來世間沒有哪塊地方是樂土。
衛淵放眼向周圍望去,忽然一怔,遠處的冥土上又多了些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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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走過去,卻又有些怕看清楚。路並不遠,在萬裡河山中衛淵的速度可快可慢,所以最終還是走到了冥土前。
冥土上多了百餘個身影,都沒有麵容,有的手執刀劍,有的是空手。他們身上的盔甲很普通,且一模一樣。這些無麵的身影都是道基中期修為,本身平平無奇,大體上相當於一個沒有特色的地階道基。
但衛淵在裡麵找來找去,都沒找到一點雲菲菲的痕跡,也沒有那位世家公子的痕跡,一點點都沒有。
看著這些靜立的無麵人,再看看旁邊特征明顯、手執刀盾的身影,衛淵覺得,或許是雲菲菲和那世家少年公子死時心境平和安樂,所以才沒能如宋超一樣在黑水中轉生。
或者她們也轉生了,隻是和所有戰死者的魂魄混在一起,化成了這百餘個無麵人。宋超死時怨氣衝天,是以轉生時得以保留大部分魂魄,雖然沒有了靈智,也就沒有了臉,但衛淵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衛淵胸中有種情緒在翻湧,怎麼都壓不下去。
在他看來,宋超說愚忠都是好聽的,他就是為虎作倀、奸佞忠犬。宋超不死,界域裡幾萬人就得餓死。那時衛淵胸中怨氣還不象今日這麼重,要是換了現在,說不定還要拉出來鞭屍。
雲菲菲則是以己身性命為代價給了巫族關鍵一擊,對戰局至關重要。她死時心境安樂平和,結果反而魂魄消散,連在萬裡河山內轉生的機會都沒有。
何以如此?
衛淵仰望蒼穹,在穹天之外,虛空儘頭,不知是什麼在主導著世間一切。
衛淵從識海中退出,便給孫朝恩寫了一封信,約他明日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