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手中的鼎金光燦燦,不隻是鼎,他的人也是金光燦燦。擋住月聖一刀的不是衛淵的鼎,而是法師加持的金光。
月聖對此並不意外,他指著和尚放聲大笑,說:“你這清淨世界、無垢法體果然和以前一樣厲害。可是無垢無垢,隻要有眾生在,世間哪有無垢淨土?你的淨土上有了這些人,就不再是淨土了,且看我破你金身!”
月聖長刀向村民們一指,然而村民漠然看著他,無人害怕,還有人啐了一口。
月聖也不著惱,笑眯眯的道:“你們年年歲歲把最好吃的都供給了廟裡,但你們可知,這廟裡供的是什麼佛?”
村民們麵麵相覷,這個他們好像還從來沒有想過。衛淵也有一份屬於自己的回憶,記憶中每天都要做早課,但每次都是在院裡,法師會把法器搬出來,從來不讓人進廟。
廟裡始終是黑的,就算從門口路過也看不清裡麵究竟有什麼。每天法師都在忙碌,有時是在抄經,有時是在為村民們講解佛法。
但是村民們其實沒人聽法師說什麼,那些經文太長太繞,思索起來頭疼,不如每天供奉,然後讓法師保佑來得簡單。很多村民不介意從早到晚的乾重活,但讓他們聽一會和尚念經就會頭痛。
所有人原本都不覺得廟裡有什麼是個問題。這還不簡單,廟裡有佛。
可是月聖這麼一說,衛淵就覺得有些不對了,為什麼自己從來沒有在佛前燒過香?
月聖又道:“你們供奉了這麼多香火供品,不打算看看都供給了誰嗎?”
有村民小聲嘟囔了一句:“有什麼大不了的,最糟糕不就是被法師吃了唄?”
頓時有好幾個人附和:“法師保佑我們那麼久,吃點供品也是應該的。”
“法師還沒成佛,還是肉體凡胎,當然要吃飯!”
紛紛擾擾中,衛淵悄悄把少女拉到自己身邊,小聲道:“一會如果出現意外,一定要跟著我跑!”
少女白了他一眼,道:“這麼多年了,什麼時候有過意外?你就是想把我騙到沒人的地方給那啥了。”
衛淵哭笑不得:“你長得那麼醜,我沒興趣!”
少女眼中突然亮出一點可怕的光芒,聲音都變了:“你敢說我醜?”
不知為什麼,聽到這個威嚴的、高高在上的冰冷聲音,衛淵居然打了個寒戰。就在這個時候,月聖的手中刀光再現,斬在小廟上,也打斷了衛淵的異樣感覺。
小廟同樣泛起金光,擋下了這一刀。月聖對著村民說:“你們看到了,我現在進不去。但是你們可以!你們不說自己拜的是佛嗎,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個女人遲疑道:“裡麵不會真的有什麼吧?”
村長立刻斥責:“彆胡說!法師不讓我們看一定是有原因的,這頭狼妖沒安好心,誰也不許進去!”
月聖很耐心,說:“沒有鬼的話,為什麼不敢給人看呢?還是說,有人覺得你們太蠢,不願意讓你們看到真相?
但是每個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命運應該掌握在你們自己手裡,而不是由和尚和村長代替你們決定。”
三魁忽然說:“村長是進過廟的,廟裡有什麼?你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你敢不聽我的話?”村長對三魁怒目而視,舉起手杖就狠狠抽了下來。三魁頭上立刻就出了血。三魁摸到頭上的血,有些難以置信。
旁邊女人突然衝過來,一下把村長撲倒在地。她身強力壯,村長又老了,重重一摔之下居然一時爬不起來。女人死死抓著村長,對三魁叫道:“你還不快進廟!進去了以後你就是村長!”
三魁一咬牙,衝進了小廟。
“怎麼是這樣?”廟中響起三魁的驚呼。
村長大急,嘴裡罵著什麼,一隻手向女人臉上拍打,下手很重。女人突然發了狠,抓起村長腦袋重重往地上一磕!
村長神情一下呆滯,血慢慢從腦後溢了出來。
村民們有的害怕,有的觀望,更多的是衝進了小廟。衛淵其實也很好奇,於是隨著眾人進了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