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她像一陣旋風般,快步衝進屋內。
“阿音,你慢點跑,小心摔著。”
安公子見狀,急忙加快腳步緊緊跟在後麵追了上去。
在場的其他人麵麵相覷,目露驚愕之色,似乎不太願意相信南星的話。
葉芷汐和趙鈺對視了一眼,兩人也跟著進去看看情況。
彼時,褚老爺睜著灰濁的眼眸,靜靜地躺在床榻上,神情呆滯地望著天花板。
褚小姐則端坐於床邊,眼眶裡早已蓄滿了晶瑩的淚花。
她緊握著褚老爺那雙布滿褶皺的手,輕聲問道:“爹,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有沒有舒服一點?”
麵對女兒關切的問候,褚老爺卻是木訥地轉動著眼珠子,將目光投注到褚小姐身上。
那毫無波瀾的眼神,像是在審視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褚小姐滿腹疑惑地顰了顰眉:“這是怎麼回事?我爹好像不記得我是誰了。”
“褚小姐,病人剛剛從昏迷狀態醒來,神誌尚未恢複,這是正常現象,你不必過分擔憂。”
夏紫菱給出合理的解釋,但褚小姐心裡怪怪的,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但不管怎樣,褚小姐還是要感謝人家救了自己的父親:“多謝二位神醫出手相救,我必定備厚禮相送。”
“褚小姐客氣了,醫者仁心,我等自是不能見死不救。
況且褚老爺這次能夠蘇醒過來,也是他自己的造化,我們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夏紫菱自謙的一番話,瞬間贏得眾人的好感,大家夥紛紛黑轉粉。
有人恭維地說道:“二位不愧是藥王穀的弟子啊。
竟然這麼快就治好了褚老爺的病,還這般謙卑有禮,我等欽佩不已。”
先前還對夏紫菱和南星冷嘲熱諷的大夫們,此刻像是換了一副麵孔似的。
他們收起那副輕蔑不屑的神情,對夏紫菱和南星讚不絕口,並表示敬意和友好。
正當氣氛和諧之際,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褚老爺突然噴出一大口鮮血,隨後兩眼一翻,當場暈厥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猶如晴天一道驚雷,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嚇了一大跳。
目睹此景,褚小姐嚇得花容失色,原本白皙的麵龐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她驚慌失措地轉頭看向夏紫菱,聲音顫抖著問道:“神醫,我爹怎麼吐血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夏紫菱剛剛揚起的笑容僵在嘴角,她心虛地回答道:“興許是氣血紊亂所致。”
“你胡說!”安公子突然一聲冷喝,瞬間引起眾人的注意。
“他哪裡是氣血紊亂所致,分明是你們胡亂施治,才會害我伯父吐血。”
安公子怒視著夏紫菱:“虧我和阿音如此信任你們,沒想到你們真是冒充藥王穀弟子的騙子,來這裡招搖行騙。”
“不是這樣的,你先聽我解釋,我們真不是騙子,我們確實是藥王穀的弟子。”
夏紫菱極力為自己辯解道,額頭上已然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爾等休要狡辯!”
安公子毫不留情地打斷夏紫菱的話,臉色陰沉得可怕。
“這些鬼話,你們還是留著去跟官府的人解釋吧。”
話音落下,安公子陰沉著臉大喝一聲。
“來人呐!立刻將他們惡人給我抓起來,送去官府報案!”
下一秒,幾名身材魁梧的家丁應聲而入,氣勢洶洶地朝著夏紫菱和南星逼近過來。
看著家丁們一臉凶狠的模樣,南星宛如騎士般橫擋在夏紫菱麵前,擺出一副嚴陣以待的防禦姿態。
“我們是三皇子的親信,我倒要看看,今日誰敢動我們一根毫毛。”
夏紫菱直接搬出三皇子,果然唬住了欲上前抓人的下人。
在場的其他人則麵麵相覷,聽得雲裡霧裡。
畢竟,誰也沒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人物,竟然會跟三皇子扯上關係。
有人忍不住問道:“你們剛才不是說自己藥王穀的弟子嗎?怎麼又變成三皇子的人了?”
“是啊,莫不是你們害怕被抓去官府治罪,才故意搬出三皇子嚇唬人?”
麵對眾人的質疑聲,夏紫菱剛才高懸著的心穩了穩。
她深吸一口涼氣,故作鎮定道:“我等與三皇子相熟,他自會替我們作證。”
聽到夏紫菱的話,葉芷汐和趙鈺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劃過一抹冷色。
果然不出所料,三皇子此番來靖安城,是為了尋找治病的藥材。
“我不管你們是誰,既然我父親在你們手中變成這副模樣,你們就得負責到底。”
此時此刻的褚小姐雙眼泛紅,眼眶裡似有淚花在閃爍。
她緊緊地盯著夏紫菱和南星,當著眾人的麵,咬牙切齒道:
“否則,即便有有三皇子給你們撐腰,我褚音也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顯然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你父親本來就是將死之兆,是我施針讓他蘇醒過來,你怎能如此蠻不講理,反倒怪罪於我?”
夏紫菱一臉委屈地問道,心裡卻氣得要死。
但他們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她隻能憋屈地咽下滿腹委屈。
“怎麼就不能賴你了?”
安公子怒視著夏紫菱,那雙淩厲的眸子裡燃燒著熊熊怒火。
“我伯父先前隻是陷入昏迷,可經過你們的治療後,情況反而愈發糟糕,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他心中暗自竊喜,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可以推卸責任的替罪羔羊,他怎能輕易錯過機會呢?
“那也是他命中注定該有此劫數,與我們毫無關係!”
“你們休要血口噴人,誣陷好人!”
夏紫菱向來心高氣傲,哪裡受得了這般汙蔑,當下便忍不住回懟道。
一時間,雙方爭執不休,互不相讓。
現場也亂哄哄的,猶如在嘈雜喧鬨的菜市場一樣。
就在這時,葉芷汐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高聲嗬斥道:“夠了!都先彆吵了!救人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