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自己這幾隻狗聰明,並不是吹牛。
至少在它們的表現來看,確實都是很聽話的狗,哪怕看到裴斯遠他們這麼多陌生人,也沒有絲毫的攻擊性,看起來都很守規矩。
但即便如此,餘舟還是嚇得整個人都躲到了裴斯遠身後,隻扒著裴斯遠的肩膀,露出了一雙眼睛好奇地看著。
裴斯遠遞了半塊方帕給於小侯爺,道:“我剛才將方帕的另一半放到了一個兒郎的身上,你讓你的狗找出來試試。”
於小侯爺接過方帕給一隻狗聞了聞,那隻狗會意,圍著眾人嗅了一圈,很快找到了人。
“好厲害。”餘舟下意識道。
裴斯遠聞言略一偏頭,目光在餘舟扒著自己胳膊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餘舟大概是太緊張了,兩隻手無意識地攥著裴斯遠的胳膊。
裴斯遠幾乎能透過薄薄的衣袖,感覺到他手上的溫度。
“若是我的人帶走它們,他們能這麼聽話嗎?”裴斯遠問道。
“裴副統領,我能不能一起跟著?”於小侯爺問道:“我保證不添亂,我就是不大放心它們……”
他說罷似乎是怕裴斯遠不高興,又道:“我不是說不信任你們,它們都是我自幼養大的,我已經好幾日沒見過它們了,想跟它們待會兒。”
“你跟著吧,或許還能幫上忙。”裴斯遠道。
於小侯爺聞言當即高興不已。
“於小侯爺……”餘舟從裴斯遠身後探了個腦袋出來,提醒道:“帶點吃的給它們。”
“哦對,幸虧你提醒,我差點忘了。”於小侯爺忙道:“它們嘴刁,外頭的東西輕易不吃。”
裴斯遠聽到嘴刁兩個字,忍不住看了一眼餘舟。
餘舟一臉無辜,顯然沒看懂他這個眼神。
“你的嘴也挺刁的,連我家的瘦肉粥和江月齋的不一樣都能喝出來。”裴斯遠道:“如今日日去江月齋吃飯,是不是也不願意吃外頭的東西了?”
“我那是胃口不好。”餘舟道。
裴斯遠忍不住笑了笑,心道我可沒發現你胃口不好。
一行人從園子裡離開,裴斯遠吩咐了手下人盯著,自己並未跟著同去。
餘舟這會兒還扒著他胳膊呢,一直忘了鬆開,裴斯遠也不提醒,就這麼帶著他走了好遠一段路,直到路上有人盯著他們看,餘舟才驟然意識到什麼,忙撒開了手。
裴斯遠忍著眼底的笑意,轉頭看了餘舟一眼,果然見他耳尖又悄悄變紅了。
當天下午,裴斯遠帶著餘舟去了一間茶樓,美其名曰等著於小侯爺那些狗的消息。
這茶樓裡有說話本的先生,坐在台子上正繪聲繪色地說著話本。
裴斯遠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餘舟,道:“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什麼?”餘舟不解道。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和陛下的事情嗎?”裴斯遠問道:“你覺得我和陛下,誰是居上的那個?”
餘舟聞言半晌沒說出話來,一張臉迅速染上了紅意。
雖然他私下的確想過這個問題,但被裴斯遠就這麼問出來,他多少還是有些尷尬。
尤其裴斯遠和他還有過那麼一晚。
“你問這個做什麼?”餘舟道。
“我就是好奇,在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我的?”裴斯遠道。
“陛下是一國之君,萬人之上,自然是……”餘舟看向裴斯遠,那意思後頭的話你自己領悟吧。
裴斯遠擰了擰眉,問道:“不應該啊,且不說他是不是一國之君,在你心裡我難道是……”
餘舟:……
這話他要怎麼接?
難道直接告訴裴斯遠,因為那天晚上他表現的太差了?
一看就是沒練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