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餘舟看著裴斯遠,一雙眼睛裡滿是無辜。
他剛睡醒,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如今被裴斯遠一質問,竟有些心虛起來。
要知道,他剛穿過來那晚,可是誤以為自己在做夢主動和裴斯遠親近過的。
念及此,餘舟不禁有些懷疑,難道自己又做了荒唐的夢?
“無妨。”裴斯遠大言不慚地伸手在餘舟耳尖上捏了捏,哄道:“咱們這種關係,你彆說是偷親我了,隻要你樂意,想乾點彆的我也不會在意的。”
“我沒有……”餘舟小聲反駁道。
“你沒有,你沒有。”裴斯遠忙道:“那就算是我偷親了你吧。”
餘舟徹底被他弄糊塗了,表情茫然又無辜。
“我真的不在意。”裴斯遠道:“你想啊,在你需要的時候,我連幫你都成,這算得了什麼?”
餘舟被他一提醒,又想起了先前的事情,感覺這下更說不清了。
“當時是你自己說要幫我的。”餘舟道。
“對,跟你沒關係。”裴斯遠道:“是我自己樂意的。”
餘舟感覺,裴斯遠似乎一直記著先前幫了自己的事情,時不時就要提醒自己一下,而且嘴上說著不要好處,但心裡好像挺放不下似的。
“大不了我也幫你一回,咱倆扯平。”餘舟道。
裴斯遠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你怎麼會這樣想?”裴斯遠問道。
“那……你是怎麼想的?”餘舟問道。
裴斯遠被他一句話問懵了,一瞬間腦子裡閃過了無數個亂七八糟的念頭。
但他最終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無奈催促道:“快睡覺。”
餘舟被他搞得睡意全無,聞言有些氣悶地翻了個身,背對著人不理他了。
裴斯遠看著餘舟的背影,忍不住暗暗歎了口氣,天知道他得多努力才能不放任自己做出什麼混蛋事情來。
偏偏他家餘賢弟總是稀裡糊塗往他無意放下的套裡鑽。
而裴斯遠就像個良心發現的獵人,不惜將他的小獵物一次又一次地從陷阱裡放走。
那日之後,裴父果真收斂了不少。
大概是怕餘舟不自在,每日吃飯都不與他們一起了。
餘舟朝裴斯遠問起的時候,裴斯遠便說對方忙著應酬顧不上回府。
休息了幾日之後,餘舟的身體也漸漸恢複。
依著太醫的意思,他應該適當地出去活動活動,彆老悶在府裡。
這日餘舟突發奇想,說想去大理寺看看他們試剖,裴斯遠略一猶豫,便答應了。
此事裴斯遠先前和大夫聊過,大夫的意思是,與其讓餘舟一直不接觸這些事,倒不如適當地讓他知道一些,免得到時候驟然知道真相反而措手不及。
裴斯遠覺得大夫這提議有些道理,今日才同意了餘舟的提議。
“你確定不會害怕嗎?”裴斯遠問道。
“不是說試剖的是牲畜嗎?”餘舟問道:“應該不嚇人吧?”
在餘舟看來,章太醫和仵作們用牲畜試剖,就跟現代社會的醫學生做實驗差不
多。
他之所以想來看看,倒也不是好奇實驗的過程,而是想知道他們的進度。
畢竟算著日子,琴師腹中的胎兒已經六七個月大了,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等待。
“說好了,進去之後你先在外頭等著,我去看一眼,要是不嚇人你再進去。”裴斯遠道。
餘舟點了點頭,跟在裴斯遠身後進了大理寺。
這次的事情,路知南非常支持,先前特意命大理寺調配出了一處地方,供章太醫和仵作他們使用。
裴斯遠帶著餘舟進了那處小院,剛走了沒幾步,便聽到裡頭傳來了一聲動物的嘶叫。那聲音尖利且持續,直往人的耳朵裡鑽,與那聲音伴隨著傳來的,還有屋內之人的驚呼聲。
餘舟聞言麵色登時一白,顯然被嚇了一跳。
裴斯遠伸手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按,示意他待著彆動,自己則大步進了屋。
緊接著,裡頭的嘶叫聲便停止了。
想來是裴斯遠動手,結束了它的痛苦。
“怎麼會這樣?”裴斯遠看著滿地的血跡和狼狽的眾人問道。
“我們給它喂了藥,又施了針,原想著它能睡夠一個時辰。”章太醫道:“可是沒想到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它就醒了,傷口根本來不及處置好。我們想著再給它施針讓它睡過去,但它掙紮地太劇烈,根本控製不住。”
一旁的一個年輕太醫道:“藥的劑量沒掌握好。用多了怕它睡過去醒不過來,用少了中途就提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