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摻和,這些人也沒帶著他玩兒。”陳喧道:“不過那日你讓人在他們府門口那麼吆喝……柳老爺子氣得夠嗆,說他丟了柳家的人,聽說動了家法,這會兒估計還爬不起呢。”
京城子弟逛花樓原不是忌諱,但裴斯遠讓人給他編排了個聚.眾.宣.淫的罪名,這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裴斯遠聞言忍不住笑了笑,道:“該!”
“你看看這個柳即安,這回知道這種人要躲遠點了吧?”從大理寺出來之後,裴斯遠朝餘舟道:“多危險,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你就要被他帶壞了。”
餘舟已經因為這件事被他教訓了好幾回,聞言也不吱聲,隻老老實實聽著。
“俗話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往後你還是得跟我這種人多交往。”裴斯遠道。
餘舟看了他一眼,腦子裡不知在想什麼,目光有些複雜。
“你這是什麼眼神?”裴斯遠道。
“你想好了嗎?”餘舟問。
“什麼?”裴斯遠不解。
“就是……好處。”餘舟小聲提醒道。
裴斯遠正“借題發揮”想好好教育教育餘舟,免得他將來又交友不慎,沒想到對方竟惦記著這茬呢!
“你說你傻不傻?”裴斯遠失笑道:“哪有人主動送上門來讓人……”
餘舟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問道:“什麼送上門?”
“我還沒想好呢。”裴斯遠笑道:“你要是再催,我可胡來了!”
餘舟張了張嘴,難得聰明了一回,沒追問他要怎麼胡來。
“明天我不去當值,你早晨吃過飯,來我府上一趟。”裴斯遠道。
“你是要……”餘舟有些緊張地問道。
“不是找你要好處,有正經事。”裴斯遠忍著笑道。
他看著餘舟這副樣子,不由想到了砧板上的魚,見了拿刀的廚子不說躲起來,還非要冒出個腦袋問人家是打算將自己紅燒還是清燉。
怎麼就這麼討人喜歡呢?
次日一早,餘舟吃飽喝足之後,便去了裴府。
他去之前還挺忐忑,不知道裴斯遠叫他過去做什麼。
直到裴斯遠拿出了兩本起居注,放到了書案上。
“答應你的事情。”裴斯遠道:“一本是你寫的,一本是空白的,謄吧。”
“啊?”餘舟不解道:“再抄一份?”
裴斯遠伸手虛點了一下他的腦袋道:“好好想想再說。”
餘舟茫然思忖了片刻,終於反應了過來,裴斯遠這是讓他重新編一遍。
“不用我教你怎麼弄吧?”裴斯遠問道。
“不用。”餘舟忙道。
裴斯遠立在他身後,眼底帶著笑意,故意用一種認真地語氣道:“把你臆想的那些我和陛下恩恩愛愛的地方都改了,尤其是陛下如何寵溺於我,以及我如何伺候討好陛下的那些……”
“我沒……我沒那麼寫。”餘舟耳朵一紅,心虛地爭辯道。
“沒寫嗎?”裴斯遠忍著笑道:“那這句……我隨陛下入帳內,一陣窸窣……”
“你!”餘舟伸手在起居注上一擋,道:“你能不能彆看了……”
裴斯遠目光從他通紅的耳尖一路向下,最後在他微抿著的薄唇上停留了一瞬,總算是暫時放過了他。
待他走到另一邊坐下,餘舟才再方開擋著起居注的手。
他一邊看一邊尷尬,想到這些東西竟然是自己寫的,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他估計,就算他真的鑽進去了,裴斯遠也得追著進去揶揄他。
“我重新弄一份,會不會被發現?”餘舟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害怕?”裴斯遠道。
餘舟點了點頭,心道這玩意算不算是欺君啊?
搞不好是個大罪吧?
“有我在,你怕什麼?”裴斯遠道。
餘舟看了他一眼,心中的忐忑倒是稍稍褪去了些許。
“放心吧,這東西原本也不像你想的那麼重要。”裴斯遠道。
古代社會,能被修進史書裡的東西,多多少少都會有點水分,路知南哪怕是個明君,也很難不為自己的身後名打算。
“不過……”裴斯遠故意拖長了聲音道。
“不過什麼?”餘舟忙問。
“不過我看你這文筆寫起居注不大像樣,但寫話本子倒是挺像那麼回事。”裴斯遠笑了笑,“你若是做個話本先生,說不定掙得銀子比俸祿還多呢。”
餘舟也沒聽出他這話裡究竟是揶揄更多,還是逗弄更多,便問道:“你在笑話我?”
“我說的是真的,你要是去寫龍陽話本,我一定第一個買。”裴斯遠道。
龍陽話本?
餘舟聽到這幾個字,第一反應想的不是故事話本,而是想成了彆的話本。
他思緒飛轉,竟不受控製地腦補了一下畫麵。
不過在他意識到自己腦海中出現的是裴斯遠和路知南之後,忙強行將路知南換了個人。
這麼一著急,就將人換成了他自己。
尤其他自己和裴斯遠還實踐過……
裴斯遠看著餘舟,便見他不知在想什麼,原本白皙漂亮的臉蛋,這會兒迅速漫上了紅意,尤其是那對耳尖更是紅得讓人很想捏一捏。
“你這是想什麼呢?”裴斯遠好奇問道。
“我沒想你!”餘舟忙否認。
裴斯遠:……
不管你自己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