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丁家不是開了鐵鋪,他一定會把丁釗招進衙門當書吏。
正月初十,天氣回暖。
這天丁立春要離開家去軍營奔前程。妹妹的事還沒解決,他想推後幾天再走。
丁壯不同意,“你留在家也解決不了問題。有我和你爹在,香香不會有事。”
辰時末,丁山一家,丁力和丁有財,以及一些關係好的族親和鄉鄰都來了丁家二房,一行人把背著行囊的丁立春送至村口。
丁香和張氏都哭了。
六百多裡地,在前世不算遠,開車三個小時就能到。可在這個年代就是遠的了,一兩年見不到麵都正常。
丁立春把丁香抱起來給她擦了淚,又跪下給長輩磕了頭,摸著兩個弟弟的丫角讓他們孝敬長輩,護好妹妹,就扭頭大踏步走了。
他不要父親和楊虎用牛車送,而是步行去膠州。
白天走路晚上歇息,一天走八十至一百裡路,六至八天就能走到。
十四歲的少年第二次進入職場。
他的腳步堅定輕快,懷揣夢想奔赴前方。
高大健碩的背影越來越遠,消失在前麵的那片朝霞中。
丁香既不舍,又替大哥高興。前世自己曾經也有這麼一次,就是離開家去大學報到的那天。
大學就在本市,姥姥和她打車去的。
去的時候她豪情萬丈,似乎整個世界都是她的。
到了宿舍,看到另幾個同學最少的是爸爸媽媽送,最誇張的連爺爺奶奶、姥爺姥姥、姨姑叔舅都來了。
她永遠忘不了一個老太太看她憐憫的眼神,專門拉著她的手誇了她幾句。
那一刻,她的心刺痛般地難受,也更恨爸爸媽媽對她的漠視。
這一世,這個家的親人把前世缺失的愛都加倍補齊了。
前世爸媽的麵目也越來越模糊,對他們已經沒有恨和怨了……忘記,是最好的解脫和開始。
正月十六上午,丁釗又去了縣衙。
他去打聽昨天晚上是否抓到人。
下晌回來一臉興奮。
丁壯問道,“真抓到那些人了,這麼快?”
丁釗笑道,“真抓到了,我一進縣城就聽人們在議論,去了衙門知道的更具體。昨天燈會上抓的,一共抓了十八人,大當家就是那個老太婆,人稱‘金嬸’。二當家就是缺耳垂那個,人稱‘季老二’。可惜金嬸狡猾,看出端倪提前跑了。
“昨天連夜審問,這是一個跨省大案。偷拐的小姑娘,頂尖的會以一百至三百兩高價賣去揚州幾個瘦馬私館,稍差一些的會以五十兩至一百兩價格賣去青樓。
“那個團夥在徽州作案一年多都沒抓到,在咱們這裡一個月就抓到了。雖然跑了一條大魚,但剩下的人悉數抓獲。五個小姑娘還沒送走,都救出來了。
“她們的家人跑去縣衙前磕頭,高呼青天大老爺。縣太爺這次立了大功,說不定可憑此政績升官。他極是高興,賞了我十兩銀子,說等案子全部了結還會有賞。”
丁釗倒不稀罕那點銀子,把惦記自家閨女的拍花子繩之以法,閨女就安全了。金嬸雖然跑了,但到處都貼著她的畫像,她肯定不敢繼續住在臨水縣,甚至不敢住在膠東省。,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