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點星宗的破落戶居然敢對煉天宗的寶貝疙瘩對衝。”
“遊扶泠不是說句話都要喘三口氣麼?今日居然還能和座師對論,我看她就是演的。”
“非也,她可是煉天宗千餘年來修為最高的人了,現在多少人為了金丹期還要不眠不休,她天生就金丹期,能一樣麼?”
“得了吧有什麼可以羨慕的,這世道無論多刻苦修煉也無法飛升,實力再強又有何用,最後不就是謀個隱天司的差事,賺點碎銀罷了。”
“那你笑被明菁師姐拒絕的丁銜笛做什麼,人家雖然修為低,好歹是三宗記錄在冊的弟子,和你能一樣嗎?”
周圍的人聊著聊著還吵了起來,道院弟子的公共課都在這棟元真殿上,此刻可謂熱鬨非凡。
丁銜笛越聽越是茫然,她沒有鬆手,反而微微靠近,似乎要隔著麵紗補上對方遮掩的半張臉。
我是出車禍死了還是半死不活?
那遊扶靈呢?
丁銜笛有記憶開始,遊扶靈的名字就伴隨她長大。兩家住在市中心的對角線,父母的圈子和對方父母的圈子有交集卻也有涇渭分明的地方。
她們會在各種場合露臉,不少人認為她們是最令人羨慕的獨生女。
和丁銜笛父母的聯姻不同,遊扶靈是因愛而生的孩子。
被人詬病的名字也是家裡人找遍大師算的,對普通人來說晦氣的名,是為了保她病弱軀體的壽命。
傳聞除去不可抗力,遊扶靈這個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可以長命百歲。
丁銜笛對玄學沒什麼感覺,圈子裡不乏相信這些的,她也不至於因為圈子裡的人分為兩派就詛咒遊扶靈去死。
很多人以為她們關係很差,也有人當麵問過丁銜笛你們是不是吵過架。
她們根本不熟。
即便從小到大都上一個學校,但從不同班,哪怕是同台的競賽,非必要的領獎,她們兩個總有一個人不到場。
有人評價這也算一種王不見王。
甚至丁銜笛的父母和家人也有問過你們是不是故意的。
丁銜笛搖頭,這幾乎是一種不用確認的默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兩個人出生就被放在一起比較,也厭煩這樣的狀態。
哪怕丁銜笛是明麵上可以從字麵意思的身體健康上壓製遊扶靈的那一個,依然不喜歡回答這些問題。
她們不了解彼此,對彼此的性格都來自眾說紛紜。
丁銜笛記性很好,如果她們的生命都終結於十七歲,照麵的次數也不超過十次。
遊扶泠有先天疾病,不會天天到校,就算大家知道她有病,也要調侃這是一種躲避。
丁銜笛不喜歡這樣的調侃,她管得了自己朋友的嘴,卻管不了彆人的嘴。
沒有正式說過話,沒有聯係方式,哪怕彼此認識的人好多重合,她們依然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丁銜笛盯著這雙眼,如果眼前人真是遊扶靈,那應該是她們最近的一次接觸。
她忘了原主身上有昨天劍修係考試留下的傷痕,加上愛慕之心慘遭拒絕一夜未眠,雙眼遍布血絲。
一張和丁銜笛原本的臉比降級了百分之六十的臉看上去溫和不足,猙獰有餘。
被她攥著手腕的人和她個頭差不多高,礙於地上的白玉台階高低,丁銜笛站在上麵一階,身形纖細的少女又肌膚雪白,這個畫麵更像是丁銜笛居高臨下的敵視。
兩個人的修為差距顯而易見,圍觀人群恨不得遊扶泠一掌拍飛丁銜笛。
“我站住了,你有何指教?”
似乎認為這樣的對視毫無意義,成為遊扶泠兩年的遊扶靈興致缺缺地移開眼。
她低著頭看著攥著自己的這雙手,雖白但豁口很多,和她記憶裡那個人的手截然不同。
她失望地想,這個人白占了丁銜笛的名字,蠢人一個,還是個瞎子,看得上明菁這種呆板無趣修為平平的人。
如果是我認識的丁銜笛……
她暗暗笑了一聲,這個世界的普通人平均壽命都有百歲,更何況修士。
穿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