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位置無人打擾,也可以看到後麵的棒球場。丁銜笛的朋友同學三五成群,她似乎和誰都能打成一片,熱情、大方、爽朗,也不失氣質的矜貴,可以在各種需要她切換的場合做一個完美的繼承人。
她們從小對比到大,父親要麵子,施壓於遊扶泠。
說他學生時代輸給丁銜笛的父親很多次,作為他的女兒,她必須贏過丁銜笛。
可遊扶泠可以在學習上和丁銜笛平分秋色,卻無法在體育項目上碾壓對方。
她連上場資格都沒有,一激動就會暈倒,急救的聲音會進入她的夢中,成為另一種鈴聲。
很多人都勸父母再要一個小孩,母親不願意,父親也拒絕,表麵這是一種情比金堅,到最後依然是荒誕的一出戲劇收尾。
父親結婚前就有一個健康的孩子。
至於結婚,遊扶泠想過結婚對象或許是父母安排的,或許是爺爺奶奶相看好的,即便不限性彆,怎麼也不會是丁銜笛。
沒想到時空置換,她和最遙遠的丁銜笛靠得那麼近,對方在異世界掛滿礦氣燈籠的修真公寓大廳長椅上向她提出結婚申請。
從申請改成了要求,或者算強求。
外麵正值黃昏,坐落在群島之上的天極道院有好幾座山峰,劍修係人數最多,分到了兩座,其他係各自擁有一座。
剩下的山峰除了座師門的會議處就是道院各類事務的管理中心。
這個世界修真者入了元嬰期才辟穀,道院也設有飯堂,加上學製較長,也設置了供弟子賺取靈石的任務堂。
進出道院都需要通過申請,這方麵戒律森嚴,流程繁瑣,經常有人抱怨。
遊扶泠好不容易平複的情緒又開始翻湧,她嘴唇顫抖,手也很難忍住抽搐。
她試圖壓製異樣,靈力忽然又控製不住了,簡直像被人戳了好幾個洞的氣球。
丁銜笛也發現了。
穿書之前對遊扶泠一直處於遠看過的印象,兩個人頂多小時候照過麵。
那時候她們的父親關係還沒因為某個項目徹底撕破臉,丁銜笛對遊扶泠的印象就是個吃兩口飯都要停下來休息一會的病秧子,第三口吃飽了就安安靜靜坐在一邊發呆。
這是一個,很無聊的人。
丁銜笛猜她不知道自己穿書了,更不會看一些和學習無關的東西。
眼前人又要背過氣去,丁銜笛伸手給她順了順氣。
原主修為低微,天生難以聚起靈氣,如果沒有點星宗弟子的身份,沒有資格進入天極道院。
丁銜笛的順氣也是表麵順氣,她沒有正常人求婚的浪漫,更不美化自己的強勢:“你不答應也沒關係。”
學院弟子公寓大廳外黃昏的雲海茫茫,機械仙鶴的鶴唳聽上去異常仿真。
對麵的山頭似乎有人發起了挑戰,電光石火,丁銜笛眼神遠眺,遊扶泠悄悄地打量了她好幾眼。
明明之前她失望這副皮囊空配丁銜笛的名字,此刻卻覺得普通也升級成了角色,對方眼眸流轉,和很多次在原世界遊扶泠那樣看她一樣生動。
“理由呢?”
這處長亭就在修真公寓外圍,她們坐下不久,每個回來的人都要看她們幾眼。
即便丁銜笛不在乎竊竊私語,也厭煩了穿書不變的待遇,“你是住單人間?我去你那。”
天極道院就像一個不對外開放的大學,各個係的學費不一樣,學生生活方麵的定價更不同。
原主的宗門點星宗若是不在三宗之列,恐怕還比不上其他小門小派,丁銜笛和她的師妹梅池住的是人字公寓。
天字號單人一間,無人打擾,地字號雙人,人字翻倍四人。
原主和小師妹梅池不住在一間,剩下三人都是三宗之外的人,看不起原主的修為和窮酸做派,沒少欺負她。
遊扶泠:“為什麼?”
她和丁銜笛幾乎沒說過話,不妨礙她不喜歡的態度,“你真沒禮貌。”
劍修係校服藍白,丁銜笛的銅錢紋就顯得不搭,她接受能力很快,還捏著自己垂落的發帶把玩:“好不容易找到我,對我好些很難嗎?”
她們出生就在一條起跑線,吃穿用度也是平分秋色,完全是一個土壤長出來的兩種類型,丁銜笛不用提前問清楚遊扶泠住的地方肯定適合她。
這種微妙的占上風讓遊扶泠心情好了不少,她拿掉對方放在自己背上的手,“我又沒有需要你的地方。”
她說話都帶著喘息,像是身體內部在新世界依然是破敗的。
丁銜笛想到她麵紗下半張宛如文身的臉,發現這人無論在哪裡,都很易碎。
丁銜笛從小就刁鑽,最喜歡看花瓶落地的碎裂,她嗯了一聲,很自然地認輸:“那就是我需要你,非你不可,阿扇,幫個忙吧。”
她說話還不忘摸了一摸對方宛如綢緞的長發。
丁銜笛自己換了張臉,遊扶泠對她來說就是換了個古裝。
對方從小到大都是長發,有人說她呆板無趣,也有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