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修這個詞聽來總帶著些許曖昧,梅池聲音粗粗,長得也和嬌滴滴不沾邊,不像個修士更像個屠戶,話音剛落周圍就笑聲一片。
“雙修?我不信,煉天宗的尊者會同意遊扶泠和一個堪堪煉氣的破落戶成婚?”
“什麼破落戶,人家點星宗早年也是輝煌過的呢。”
“也是廢物點心了吧?”
劍修一脈源遠流長,翻閱琉光大陸的典籍,大多知名的對決也來自劍修之間。不說修者,就算是話本故事對劍修要求也頗高。
既要無情又要多情,既要修為高深又要慈悲為懷。
丁銜笛看小說隻會感慨這種評價也隻能給主角,全是互為矛盾的期望,一般人很難精神不分裂吧?
丁銜笛也覺得這群人挺煩的,都新世界了怎麼還有這麼多愛看熱鬨的。
她正想把人趕走,還未來得及開口,轟隆一聲,公寓的石門直接關上,若不是丁銜笛和梅池退得快,恐怕要被砸成肉餅。
她倆心有餘悸,齊齊轉頭看向裡麵坐到桌前喝茶的少女。
梅池嚇得豆包都掉了:“二師姐,我覺得你還是喜歡明菁比較好,她看上去不像會無緣無故把你弄死的。”
丁銜笛魂穿但沒從前的記憶,對小師妹的印象全來自對原文細枝末節的捕捉。
目前她隻知道梅池是原主師父撿回來的奇葩,腦子不太聰明,一天到晚吃不飽。
也不知道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一點也不會看氣氛。
丁銜笛盯著自己腳背上一塊濕漉漉的石頭沉思,始作俑者還能優雅地沏花茶。
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死對頭現在修為高深,丁銜笛無論是肉搏還是拚彆的都打不過。
她從石頭下抽出自己的腳:“師妹,你是不是忘了明菁把你二師姐我拒絕了?”
喝茶的遊扶泠想:真入戲,現在還自稱二師姐了。
以前怎麼不知道她這麼會演?
她又饒有興致地聽著,畢竟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若是答應丁銜笛的要求,或許能知道更多?
梅池撿起地上的豆包,尋常人用來打理衣服的清潔術成了她的清潔吃食術。
這位明顯也是半吊子,眼看去了灰塵的豆包又要掉在地上,還是丁銜笛接下給她的。
梅池:“拒絕又怎麼了,烈女怕纏郎。”
她一張嘴胡亂說話,丁銜笛抽了抽嘴角,“打不過她。”
更怕為愛走火入魔,最後一劍穿心形神俱滅,那成本也太高了。
梅池一口吞一個豆包,含糊地說:“你也打不過我。”
坐在不遠處的遊扶泠先笑了。
梅池循聲望去,壓低了聲音說:“師姐,你真的沒有被奪舍嗎?”
丁銜笛:“什麼?”
她心裡咯噔,這麼明顯?
不料腮幫子仿佛還有無限空間的小師妹鼓著臉說:“我覺得你不會喜歡她的。”
修士耳清目明,但一般小聲說話聽不見,除非嗓門太大。
梅池說得小聲,遊扶泠都聽見了。
她低頭看瓷杯裡漂浮的花瓣,想到學校裡聽到關於丁銜笛的傳聞。
過分耀眼的人總是惹人喜愛,她們的名字總是放在一起提。
青春期的學校也有人愛慕同性,提到丁銜笛也不掩飾其他方麵的欲望,站在天台的遊扶泠聽過有人問那丁銜笛要和誰般配。
要長得好、家世好、自己也好的類型。
篩選來去,隻剩下一個自己身體不好的遊扶靈。
提問的人自己都笑了,說遊扶靈的話絕對不可能。
沒人問為什麼,後麵跟著的全是附和。
兩家水火不容,兩個小孩從小攀比到大,即便遊扶靈身體健康,也不像是丁銜笛會喜歡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