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王君隔壁的阿姨試探性地打開房門,就見樓道裡擠滿了一群警察和看熱鬨的鄰居們。
她倒吸一口涼氣,眼睛一眨不眨地在警察身上巡視,生怕他們是來自己家的——大晚上的這麼大陣仗地過來,一看就是入室送糧的“判頭”日子。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婦女念叨著,就見為首的警察敲響了王君老師的房門,她心裡還納悶疑惑了好半晌:怎麼今天這麼多人來找王君老師,不會是老師家閨女出什麼事了吧。
正想著,門開了,開門的是兩小時前見過的一頭白毛瞧著還很是俊秀的小夥子。
沈槐開門放局裡的人進來,同時為了保證辦案的光明正大性,大門沒關,這些小區居民們也識趣地扒著大門探頭往裡看,沒敢進來。
因為剛剛為首警察說了,要是進來損壞物證可得局裡七日遊。
“屍體在屋裡,諾這就是給你們拍下的情況,”沈槐引副局他們進到最裡麵的房間,在感受到門內撲麵而來的冷氣與屍臭味中介紹,“目前屍塊已經被清洗乾淨縫合好,縫合人為王君,他的女兒吳纖纖患有失語症,情況未知……”
副隊揮手,井井有條地安排下去:
已有警察控製住生如死灰的王君,曉曉警官則溫和又強硬地攙扶著吳纖纖,借助鑰匙打開了纏繞在她腳踝的鐵鏈。
法醫正上前簡單屍檢,初步確定死亡時間為11.9日至11.11日,冷空氣暫時延緩了屍體的腐爛,得到準確的死亡時間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
因人手不足,所以沈槐、周讜、小趙警官等四人小心翼翼地抬著水床墊向門外走去,畢竟這屍塊縫合得並不嚴密,他們擔心損壞屍體便直接乾脆粗暴地抬起床墊。
他們預備將屍體運送到局裡冷庫處,等待法醫的進一步解剖。
沈槐抬著水墊時微微抬眸看了眼神情複雜盯著自己屍體的汪離,乾咳兩聲,像是對著空氣說話:“誒,心情複雜。”
有警官附和:“誒,誰說不是呢。”來之前他們已經了解案件始末,現在內心簡直比攪亂的池水還要心緒翻湧。
隻有汪離知道這話是...對著他說的,隻苦笑一聲:“是啊,心情複雜。但好歹也有了終結,隻是可惜了……”他將目光對上依舊低垂著頭默不作聲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吳纖纖身上,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沈槐本想趁這機會問些什麼,了解吳纖纖身上發生的事情,但無奈門外守候著一大群的居民和若乾扛著攝像頭的記者,便隻好把自己的話憋了回去。
“臥槽!這是啥?”
“屍體?啥時候死的?誰的屍體?”
“臥槽臥槽臥槽……誰殺的?”
“你這不是廢話嗎,王君老師家裡出現的屍體,除了他肯定就隻有他女兒了……我靠我家崽子還在他手裡頭上學呢。”
自打四個警察們扛著床墊出來,雖然床墊上的屍體已經用床單蒙住,但隻要不是傻子都能一眼看出這是什麼。
於是臥槽聲和閃光燈一直沒停過,交織在樓道口形成一曲並不美妙的音符。
很是喧鬨。
等到後兩名警官押送著王君和吳纖纖出來,現場瞬間沸騰起來,各色的疑問都拋過來。無論是看熱鬨的居民們,還是扛著鳥槍大炮的記者們,此刻皆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些對外交流的事情當然都由副局處理,他一身正氣凜然地說:“我知道大家都在關注16年前的雨夜懸案,目前我們局裡也得到了相關線索。等到落實證據結案後,我們也會第一時間在官微和紙媒上公布消息和案件情況,還請大家耐心等待,不要傳播虛假信息。”
“虛假的/摸黑的相關消息轉發過500會引發牢獄之災,所以希望大家慎重!”
靠著副局,倒是很快開辟出了一條道。
隻是電梯不好運送屍體,所以沈槐幾人隻能選擇走樓梯,身後還跟著一長條看熱鬨的人。
等坐進寬敞警車後,沈槐才呼了一口氣,開玩笑著說:“真像電視劇裡的喪屍圍城。”太恐怖了,感覺呼吸都帶著壓力,似乎全小區的人都跟了出來圍在他們的四麵八方。
如果此時有無人機拍下照片,一定能看到他們剛剛的囧樣。
活像鯨家族被密密麻麻的沙丁魚圍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