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君的反抗還沒說出來,便又衝出幾個人摻和一腳地對他拳打腳踢……
“誒真是聞著傷心見者流淚,你叫啥名字……”沈槐大跨越踏過這片是非之地,詢問起坐在最後麵幾排的亡靈來。
倒是坐在最後麵的一個中年婦女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的場景,高聲舉手詢問了一下:“我們打架不製止嗎?”
...“打架?哪裡有打架?”沈槐裝瞎,誒唷這種打架來多一點,他最愛看了。
了解到他的立場,中年婦女陡然拉起坐在自己前排還沒登記信息的一個男性亡靈,直接一拳頭打在他臉上:“王-八-蛋-個-龜-兒-子……”
早知道麵前的年輕人不管,她就應該一路把這孽畜打死。
沈槐哦吼一聲,看著瑟縮著不敢反抗的男人,輕輕挑眉:“你們這是……一起死的?有什麼內情嗎?”
中年婦女一把將矮小的男人扔地上,恨聲:“他是我丈夫,家暴了我八年。”
沈槐:“……”
說實話,單純這麼看,不太像。
“也怪我以前懦弱,因為遠嫁不敢反抗。但後來可好,我這幾年天天搬磚乾苦力,力氣上來了,身體強壯了,一個能打他兩個。”
中年婦女語氣還帶著些惆悵:“可惜就是不劃算,他以前打了我八年,現在我才打他六年,這龜兒子就下百草枯藥死了我們倆。”
“還有兩年沒打回來……我這心裡怪不得勁的。”
總覺得虧了。
沈槐打心底裡由衷得佩服麵前的阿姨,同時看著阿姨一腳又一腳地踹矮小男人的胸口,好奇問:“您是怎麼覺醒的呢?”
因為他關注新聞,也知道目前家暴等暴力案件屢禁不止,除了加大宣傳、完善律法外,也需要受害者自身能夠勇敢向家暴說不。
中年婦女揮揮手:“哪來的覺醒,以前我總覺得自己沒力氣,被這沒用的男人拳打腳踢都不敢反抗。但是後來這家夥每天喝酒賭博抽大煙,把身體都抽跨了。我又沒有辦法隻能去工地上乾苦力,這麼兩年下來身體比他強壯了些……”
“有一次他打我的時候,被我一下子推地上去了。我當時吧,就覺得這個男人也太沒用了……我也好奇這喝酒真的能改變人的性子,畢竟他以前也瞧著人模狗樣的……”
“然後我也操-起桌子上的啤酒懟了兩瓶……那一夜我成功把這男人打進了醫院。嘿不過也沒事,畢竟我們這是家務事,他也是輕傷……”
“然後為了公平起見,我肯定得把這被欺負的八年打回來,哪知道這狗東西打不過就下農藥……”
中年婦女的邏輯並不算清晰,講述事情的時候也喜歡加幾句自己的想法,但顛三倒四的話語又莫名讓車裡的另一群熱血青年激動……
好家夥,沈槐看著這車頭車尾的兩場單方麵群毆,趴在駕駛位看得起勁:誒就是可惜沒有瓜子,少了點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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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嗎?”沈槐正看熱鬨看得起勁,就聽見藍牙耳機那頭周讜沉穩的聲音,嚇得沈槐瞬間打起嗝來。
“你怎麼還沒掛電話……嗝……我們這邊兩起群毆……嗝,可惜你看不見……”沈槐頗為同情他,“對了,龜壽碑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已經疏散人群了,你到哪了?”
沈槐看了眼手表,眼見時間停留在03:18的位置,一聲“臥槽”脫口而出。啊這,熱鬨看得太起勁都忘記這回事了。
他也不看熱鬨了,立馬坐直做好,隻來得及吆喝一聲“走了走了”就直接踩著油門飛速往龜壽碑方向衝。
毫無心理準備,打著打著一個趔趄滾成一團的亡靈們:“……...嘔……”
不好,有點想暈車。
至於那群依舊守候在劉老街亡靈站的八卦群體們:“……”
好冷啊,人怎麼還沒看到。
這不會是一場惡作劇吧。
抵達龜壽碑時,車裡的亡靈們各有各的姿勢,扒著椅背閉眼哀嚎的,縮在座椅下麵瑟瑟發抖的,攤平倒在地上的,疊羅漢的……
“到了下車了……”沈槐回頭看了眼正乾嘔著的亡靈們,略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見龜壽碑的確沒人隻有周讜的車在,立馬便趕他們下車,“走走走,麻溜的……”
亡靈們一個個爬起來跟在沈槐後麵依次進入龜壽碑裡麵,輪到汪離和王君時,他略有些遺憾:“你真的要走嗎?”
他其實還想再看看汪離報複王君,但他瞧著似乎心願已了的樣子。
汪離虔誠地朝沈槐鞠躬,言語真誠神情認真:“真的很謝謝你所做的一切,再報複下去隻會再糾纏,我現在隻想安安靜靜地一個人去投胎。”
沈槐:“……好吧,能理解。”
隻是他該怎麼告訴汪離,其實沒有投胎這回事呢。
算了,閉嘴不說吧。
隻能帶著笑意地看著釋懷的汪離平靜走進龜壽碑,他歎了口氣,又望向瑟縮在一邊的亡靈王君,拳頭緊握片刻,最終還是一腳把他踹進了龜壽碑。
就是可惜了他打印的滿清十大酷刑,誒可惜了。
畢竟他是一個文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