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接著又像是和她玩遊戲一樣來了一番快問快答,最後站起身凝望著二樓靠窗的位置。
如果他的直覺和猜測沒有問題的話,可樂裡麵一定被注入了某種藥物,刺激性的可樂掩蓋住藥物的味道讓人品嘗不出。
家裡隻有媽媽張美美最愛喝可樂,所以這罐可樂的最終目標是她。可惜的是這罐可樂被楠楠誤用,裡麵的藥物藥效發作後致使她在短時間內暈厥甚至死亡。
而房間裡麵的人看到這一幕後震驚加心虛,為了掩蓋真相所以故意製造了她高空墜落撞到茶幾尖角死亡的事實。
而這個人選——暫時隻能是王楠楠的父親王憑。
但他為什麼要殺張美美呢,鄰居的話雖然不能作為主要依據,但這也證明他們平日裡算是行為比較親密、比較甜蜜的夫妻。
人能夠裝樣子裝那麼久?
沈槐記錄下自己的猜測,本來想調查一番張美美和王憑兩人這幾年的資料,畢竟當一方對另一方有殺意後總會露出一些馬腳,或是高額保險單,或是藥物購買記錄,或是某一方的出-軌證據,但……
今天周日,信息科同事不上班。
沈槐在心裡念了一句阿彌陀佛,覺得自己這樣不好不好,身為社畜他不能去剝削彆的社畜,不然同事沒得做呀!
還是得去試探性地接近張美美,隻要能聊上天就行。
正當他思忖著,周讜一個電話打過來,聲音夾雜著些許的哀怨:“我給你發了好多信息,你沒回。”
“有這回事?”沈槐戴上藍牙耳機點進微-信,的確看到了半小時前周讜發送到已抵達海城和邀請他出來玩的消息,沒忍住心虛地乾咳兩聲,“沒看見,我現在在忙彆的事。”
周讜沉默片刻,悲從中來,開始演:“你忙完還愛我嗎?”
沈槐:“……閉嘴,戲精!少看點沒用的攻略。”
“我在梧桐路長江小區這邊,昨晚遇到個亡靈小姑娘,覺得她的死有點兒蹊蹺,所以今早過來看看。”
“我剛好在附近,馬上過來。”
沈槐聽他說可以步行過來,也就沒掛斷電話,而是將事情簡單敘述了一遍,沉思:“其實這案件不難,難的是怎麼讓他們相信小女孩的死有蹊蹺。你說我要是直截了當地跟小女孩爸媽說她的死有蹊蹺讓他們去驗屍……我感覺我會被打出來。”
畢竟目前屍檢才是最便捷最直觀的方法,比迂回的去查兩人的信息和檔案要來得更快一些。
再晚一點的話,王楠楠的屍體就會被送去火葬,到時再想確定王楠楠的死因難上加難。
雖說給死因不明的屍體做屍檢不需要家屬的同意,但家屬沒有報案,他上門的行為就頗有些...不理智。他的舉動就相當於在孩子本該吉日送葬的時間點,當著親朋的麵勸阻人父母將孩子送去屍檢,揭露這平靜水麵下醜陋洶湧的現實,打破這原本的平靜。
殘忍地告訴女方:你丈夫要殺你,但是你女兒為你擋了這一擊。
想想就容易崩潰。
隻是不知道她是願意保持著這份平靜,怨恨打破這現實的人;還是期盼著有那麼一個人來告訴她真相。
沈槐看著美滋滋坐在秋千上吃棒棒糖的小姑娘,乾咳兩聲後還是決定殘忍打破這看似美妙的平靜。
他雙手插兜搖搖晃晃地進了棚子裡,順手從一邊的長桌上拿了根白色的布條係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後慢慢靠近了正靠在牆上眼含淚水的張美美,小聲說:“你想知道你女兒怎麼死的嗎?”
唰的一下,張美美轉頭過來,紅腫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沈槐:“你說什麼?”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但還是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有個大姨過來拍了拍張美美的肩膀,轉頭望向沈槐,好奇打量著詢問:“好俊的娃啊,哎喲看我這忘性,這小夥子是……”
沈槐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我是前麵樓的租戶,見過楠楠幾麵。誒她還那麼小怎麼就……”
大姨跟著附和:“誒誰說不能呢,楠楠那孩子多乖巧啊,平時也不鬨啊,怎麼就突然摔了……”
張美美一聽,像是想到了什麼般,眼睛瞪大地望著不遠處的水晶棺材。
對啊,她家楠楠那麼乖巧,從來不做危險動作,為什麼就突然爬上貓爬架摔了呢。想著她眼含期待與警惕地看著沈槐,這個年輕人……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難道……是誰殺了她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