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兩個有點兒印象,就在我和我老婆前麵排的隊,當時我們還說那姑娘長得那麼好看,跟這個男人不太搭,以為是父女倆呢。”
“可疑的凶器?好像沒有。”
沈槐翻閱著周圍人的口供筆記,歎氣地詢問周讜:“你怎麼看,我總感覺……”
周讜點頭:“她是凶手的可能性很大,她的表現其實不太自然。不過還是得由法醫檢驗屍體確定死因,同時調查兩個人的糾葛。”
“誒,你看這屍體周圍這麼多的血,浴池邊上也有血跡,”沈槐摸著下巴沉思,“這麼大的動靜,死者當時肯定會掙紮,但他沒有,所以我懷疑當時他已經是昏迷不清醒的狀態。”
沈槐蹲在屍體旁又說:“凶手去劃死者的脖子,血液一定會噴射而出。但是從浴池地麵上的血跡連接處來看,血跡沒有被遮擋、噴射痕跡很連貫,這也說明凶手當時是在溫泉池裡動的手。以當時的角度凶手身上肯定會沾染血跡。”
“所以TA一定會去換衣服,而恰好監控錄像上顯示李可一在12:28分時裹著羽絨服去了衛生間處,甚至還去前台點了兩杯果汁。而根據經理的口供和監控錄像,他們是在12:36分聽到了李可一的呼喊。”
“所以我合理猜測,死者在進溫泉池子後就已經昏迷不醒,而這時李可一使用凶器殺了他,在浴池裡洗淨自身沾染的血跡後去了洗手間和前台製造了不在場證明。”
沈槐說完自己的猜測後與周讜對視:“現在關鍵是找出凶器和她行凶時沾染了血跡的衣服。”
兩人達成共識,在場的警察和溫泉公館的保安們都開始清場,在溫泉公館外圍、樓梯間、男女洗手間及垃圾桶、溫泉池子及池子裡麵等區域展開了搜查,而對於死者預定的包間也直接展開360度無死角的搜查。
這麼大的陣仗讓不少客人都探頭出來,更有膽大者還想要一起參與進來,好似把這些當成了一場尋寶遊戲。
在進入死者預定的房間時,沈槐先敲了門,等李可一開門後則和周讜一起進去,房門大敞著,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打擾了,我們過來搜查一下。”沈槐解釋後對她點了點頭,率先前往了洗手間,發現洗手間的地麵和盥洗池都異常乾淨,無任何水漬,但乾濕分離的地麵處卻放置著一塊潔白浴巾,瞧著吸飽了水。
“這是?”他問。
李可一詫異挑眉過後,像是不知道他在問什麼一樣,又跟著重複一遍後才解釋:“我怕地麵滑,所以用浴巾墊一墊。”
“哦。”沈槐嗯了一聲後打開衣櫃,裡麵垂掛著兩三件男女士的衣服,抽屜裡麵什麼都沒有,隻有公館準備的一次性鞋子和相關一次性洗浴用品。
“方便打開看一下嗎?”沈槐指向一旁的兩個行李箱,等李可一點頭並慢吞吞開始將行李箱放倒,把裡麵的東西一一掏出來放在床上後,他伸手粗略翻了翻,確實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便點點頭,“嗯好的。”
兩人又仔細搜查了床底、床墊等位置,沒有私藏的東西。
“這個垃圾桶……你們是今天晚上才到的公館嗎?”沈槐看著有些滿滿當當的垃圾桶,戴好一次性手套,不嫌臟地翻找著裡麵的垃圾。除了一些食品外,更多的是衛生紙。
“這些衛生紙為什麼都這麼濕?”他問,感覺像是插過什麼濕潤的東西……會是凶器麼。他又轉頭看向周讜,此時周讜正對著光在看餐盤裡放置的一把水果刀。
李可一表情複雜:“隻是水潑在桌子上所以擦了擦。”
沈槐哦了一聲,看向桌子上配備的四瓶礦泉水,隻有一瓶開蓋,且隻飲用了不到五分之一。就算這五分之一的水全倒在桌麵上,應該也用不到這麼多的衛生紙。
隻是可惜衛生紙上沒有血跡……
血跡?
“……我記得公館裡麵不會配備利器吧,比如刀具、剪刀甚至是鋸子之類的,就怕誤傷到客人。”沈槐站起來看向桌子上的餐盤,“這把刀是哪裡來的?”
李可一麵色蒼白:“……我們來的時候就有了。”
周讜此時出聲:“刀柄上還有血沒洗乾淨。”說完還將刀柄橫給他們看,的確借著昏黃的燈光,能看到刀柄上那沁進縫裡的一絲血紅。
“怎麼可能?”李可一驚呼出聲,不可置信地上前兩步,神色變得萎靡起來。
“李可一,人是你殺的?”周讜肯定出聲,而後者的麵色愈加蒼白,隻是一個勁地盯著那把水果刀。
怎麼可能呢……她明明,明明洗了很久……是因為太著急所以才漏過了這一點嗎?
因為不知道該把凶器丟在哪兒,所以她才想著光明正大放在果盤裡,盤子裡甚至還放了切成四瓣的橙子……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她又是哪裡暴露了?
“老實交代。”周讜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心情十分複雜……如果今晚破案,他還能和小槐在溫泉公館待上兩天,做未做成的事。
李可一閉口不言,隻是呆呆坐在床上無神地盯著那把水果刀。
這幅模樣太過於直白,直白的一眼能看出她的不對勁。
沈槐則將目光落在了周讜靠近手腕處二分之一指甲蓋大小的傷口,瞬間明白了水果刀柄上的血跡從何而來。
不由得,他默默無言地朝著周讜嘖了一聲。
居然來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