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吟一下子有點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去接蘇穀陽的話,她抓了抓臉:“這個說來話長……”
蘇穀陽笑了:“你彆這個表情,我又沒說什麼,沈欽從來不是一個服管教的人,那些條條框框在他麵前就是放屁,就算我是他的經紀人也沒有約束過他太多,所以你不用跟我解釋了。”
蘇穀陽衝著書吟擠眼睛:“我都懂。”
書吟:“?”你懂啥了。
書吟一臉懵逼地出了蘇穀陽的辦公室,又一臉懵逼地去店裡取了菜,半晌才反應過來蘇穀陽的言下之意思是什麼,她覺得蘇穀陽好像誤會了什麼,但仔細一想,好像又不是誤會。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以前的自己跟沈欽到底進展到了一個什麼地步。
等下還是要當麵找沈欽問清楚,總得讓人有個心理準備不是。
書吟打車到了沈欽家,遠遠地就聽到大黑在叫,大黑的鼻子似乎靈得不得了,書吟隔著一扇門,聽到大黑不斷用爪子扒拉門的聲音,扒拉了好一陣,大黑終於成功地把門給書吟打開了。
房間裡麵依舊是一片黑暗,沈欽不喜歡開窗,書吟幾乎每次來,眼睛都要在強光和黑暗之間反複橫條,她覺得自
己在這樣下去,眼睛遲早得瞎掉,原來不知道沈欽跟她有非一般的關係時,書吟忍忍也就過去了,現在知道了他們倆以前可能是談戀愛的關係,書吟直接就換了鞋直接走到窗戶邊,“唰”地把窗簾拉開。
陽光傾瀉進房間,染上一層淡金色。
書吟拉完窗簾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的沈欽,這個祖宗走路是沒聲音的,跟個幽靈一樣,書吟被嚇了一跳,又發現沈欽的眼睛裡散布著猩紅的血絲。
就是那種一看就熬夜修仙了的樣子。
書吟走過去,抬起頭看著沈欽:“你昨晚沒睡好?”
沈欽沒說話,他站在台階上,書吟要仰著頭才能看見他的臉,書吟等了半天,沒等到回應,仰頭仰得脖子都要斷了,沈欽才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後頸,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為什麼啊?”
沈欽的手指冰涼:“頭疼。”
“頭疼?”書吟抬手,碰了碰沈欽的額頭,“不是得了感冒吧……呃,感冒你懂嗎?就是風寒的意思,不然你怎麼會頭疼。”
頭疼這個毛病沈欽已經忘記是什麼時候得的了,以前南燕的皇帝就有這個毛病,那是他父皇,他是個瘋子,有一次他瘋起來,直接一劍捅進了貴妃的心口,讓身邊的太監押著不滿十歲的沈欽親眼看著貴妃的血從床榻邊一直流到門外,然後用沾滿了鮮血的手輕輕地摸著沈欽的頭。
那個人,是沈欽的親生母親,寵冠後宮的柳貴妃。
皇帝的語氣卻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平淡,他說:“你是我的兒子,你也是最像我的一個皇子,所以我想把我的位置傳給你。”
“可是要做君王的人,是不能有弱點的。”皇帝說,“任何人都不能成為你的軟肋,如果有,我會幫你親手抹殺掉。”
沈欽有些出神,書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的目光才緩緩下移,落在書吟的胸口上。
沈欽記得那一天好像是下雨了,書吟身上穿著的火紅的嫁衣,是鮮血染不紅的顏色,熱烈而鮮豔,跟她這個人一樣。
但沈欽卻記不清書吟穿著嫁衣的模樣,他隻記得那一天,暗紅順著雨水,一路蜿蜒而下,流到他的腳邊。
一開始是書吟的血。
後來是那些被
他發瘋殺掉的死士的血。
刺眼的紅色逐漸彌漫在沈欽的眼前,他隱隱感覺到太陽穴開始刺痛,耳邊又響起刺耳的尖嘯聲,沈欽感到一陣暴躁,皺了皺眉剛要去揉頭,耳朵裡卻兀地傳進來一個聲音。
瞬間打散了眼前的一片猩紅。
“……你在看哪裡。”書吟發現沈欽的目光放的位置太不對勁了,她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沈欽,“我跟你講,不管我們以前是什麼關係,我現在都不記得了,現在你都不要耍流氓啊。”
沈欽動作一滯,思緒被扯了回來,他敏銳地捕捉到了書吟那句“不管我們以前是什麼關係”。
沈欽壓著眼底翻湧的情緒,看著書吟,聲音有些沙啞:“你說什麼?”
書吟:“我都知道了。”
“一下子說起來還不知道怎麼說比較好……總之,我知道我們以前在榮國似乎有點什麼關係,但不管是什麼關係,那些我現在暫時記不起來。”
書吟抓抓腦袋,覺得解釋起來真的好麻煩,她跟沈欽大眼瞪小眼了好久,半晌,沈欽動了。
他拾階而下,直接走到書吟身邊,把書吟整個人端了起來,然後把她的腦袋按在了自己脖子邊。
“回來了就好。”
書吟雙腳離地,從她這個角度能看到沈欽好看的後頸弧度,她像個布娃娃一樣被沈欽撈起來抱著,身體那種奇奇怪怪的“我很適應”的感覺又上來了,書吟眼睛一閉,這次連掙紮都懶得動了,算了算了,讓他抱一下又不會死。
書吟原本是這麼想的。
直到沈欽把她打橫抱起來,一言不發地上樓往房間走。
書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