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燕的大臣看著那個像極了皇後的女人被帶下去,臨走之前居然還捎上了一個本來要被沈欽殺掉的人,而?他們的皇帝陛下隻是沉著臉坐在大殿之上,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
一時間,這群大臣都不知道這個女子是被帶下去殺了還是隻是普通的帶下去而已。
畢竟這年頭敢直接上手摸陛下的人那是一個也沒有啊!大臣們都快要好奇死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問上一句,誰敢啊,沒看見上一個惹陛下生氣的人血還沒擦乾淨嗎?
朝貢大會繼續進行著,不過後麵有些什麼貢品再也激不起在場人的興趣,更有甚者?已經派眼線去打聽剛剛那位女子到底是什麼身份了。
沈欽坐在那裡,回神?之後看見滿朝文武大臣各懷心思,他忽然冷笑一聲,隨手指了一個大臣出來:“愛卿似乎對孤的後宮很感興趣。”
那大臣本來是喝醉了聲音大了些,說了句“這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他突然被沈欽點出來都快嚇尿了,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臣不敢,臣萬萬不敢妄議陛下的後宮之事!臣該死!”
沈欽一字一頓道:“你確實該死。”
大臣臉色一變,頓時麵如死灰。
“不過孤今天不想再見血了,滾吧。”
沈欽說完,也不再管朝貢會是否還在進行,徑自離開了大殿,出了殿門便有暗衛冒出來落在沈欽身邊,沈欽問:“查清楚了嗎?”
“回稟陛下,此人是北地部落的大皇女,是由蘇統領親自帶回來的。”
“叫蘇穀陽來見我。”沈欽道。
“是。”
“把她安排到疏影苑住。”沈欽說。
那暗衛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不過他並沒有多問,隻是按照沈欽的吩咐傳達了下去。
另一邊書吟被帶到了一個不知道什麼名字但種著很多梅花的宮殿裡,進去之後呼呼啦啦圍上來一堆伺候的宮人,前前後後的端著熱水給她洗澡,又是加牛奶又是加花瓣的,看得書吟直呼浪費,等書吟準備脫衣服的時候甚至還有人要站在旁邊看著她洗,書吟把人全部轟出去,人泡在大盆子裡“嘶”了聲。
這幾天她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都在騎馬趕路
,大腿內側的皮膚脆弱,早就被馬鞍磨破了不知多少層皮,書吟痛得叫了一聲,外麵就立刻衝進來一群宮女,嚇得書吟又一屁股坐回了水裡,疼得呲牙咧嘴。
“誰讓你們進來的。”書吟捂著胸覺得自己不乾淨了。
她本來隻是想讓這些人出去,她不習慣洗澡還要被人看著而?已,結果她剛說完這句話,那些宮女又跪了一地顫抖著嗓子讓她饒命了,看得書吟一腦袋的問號。
不是,這些人怎麼這麼愛求饒呢。
“貴人,求您讓奴婢們在裡麵伺候吧,要是奴婢們伺候不周被陛下知道了是會掉腦袋的。”宮女哭喪著臉道。
書吟儘量輕言細語地解釋了自己為什麼不要人進來伺候,然後再三保證她們不會被怎麼樣後,這些人才將信將疑的退出去,誰知道一退出去,就看到了坐在室內的沈欽。
剛剛站起來的宮女又嚇得跪下了,把書吟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沈欽聽完眼神閃爍了一下,吩咐道:“把熙寧宮的人叫來伺候。”
大太監震驚了半晌,心裡立刻對這位來自北地的大皇女有了其他的考量,他行了個禮趕緊去熙寧宮叫人了。
等書吟洗完出來時,就發現自己宮裡的人又換了一批,剛剛那幾個眼熟的現在都不見了,她被這群新來的人圍著送到了梳妝台前一群人開始把她搞得香噴噴的,直到有人拿起香粉準備往她臉上撲的時候,書吟感覺出來不對勁。
這個點不是該睡覺了嗎?怎麼開始給她化起妝來了?
“大皇女,陛下召見你。”有人臉上露出喜色,“這可是大好事啊,自從陛下登基以來,您還是第一個有這份殊榮的女子。”
書吟:“……”召見?這個狗還想讓我走那麼遠去見他?當了皇帝是不是飄了?
書吟都要氣笑?了,直接站起來往床那邊走:“不去。”
伺候上妝打扮的宮人愣了,她萬萬沒想到書吟會拒絕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宮人呆呆道:“皇女?”
“我要睡覺了。”書吟在床上躺下,“誰都彆來打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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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大皇女讓我回您一句……”宮女跪在地上猶猶豫豫,“她說您要是問起來,就讓我回答……”
宮女閉了閉眼,心
一橫:“皇女說:我看你是在想屁吃。”
沈欽:“……”
沈欽指尖摩挲著手腕上的紅繩,不知想到什麼居然笑了一下,笑?得宮女頭皮都涼了,他才又問:“她手腕上可有傷疤?”
“皇女沐浴時不準奴婢們進去,奴婢沒看見。”
“罷了,孤自己去一趟。”沈欽起身往書吟現在住著的疏影苑那邊走去。
到的時候疏影苑的燈已經熄滅了,書吟很久沒睡過這麼軟的錦被了,她睡得正好時感覺到有冰涼的東西攀爬上她的手腕,像是一條涼悠悠的蛇纏了上來,書吟習以為常地翻了個身,把那隻手當枕頭壓在腦袋下麵。
沈欽:“……”
沈欽沉默地把手抽回來,剛要起身離開,卻感覺到衣袍傳來一股拉力,繃得緊直的衣角末端被兩根細白的手指捏住。
書吟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毫無畏懼地盯著沈欽漆黑的瞳孔:“陛下不睡覺嗎?”
沈欽聲音低啞:“你是誰?”
書吟說:“我是書吟。”
她是書吟,不是什麼書幼安,也不是什麼大皇女,從他們相遇的那天起她就一直就是書吟。
“睡覺吧,很晚了,我這幾天真的很累。”她抖了抖被子直覺地往裡麵滾了滾,給沈欽留出一個位置之後就再次閉上了眼睛。
書吟沒有多解釋,不是她不想解釋,實在是因為她太累了,這幾天為了趕路她平均每天就睡一兩個小時,再不睡覺她就真的要猝死了。
黑暗中,沈欽站在床邊看了書吟很久,才俯身走到床邊,撥開書吟的領口,從裡麵拉出了一根細細的繩子,繩子的末端吊著一枚小小的玉戒指。
良久,沈欽俯身躺在了書吟的身邊。
書吟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她神清氣爽地起床叫來宮女,梳頭的時候書吟問:“陛下呢?”
梳頭宮女愣了一下,明顯不知道沈欽昨天來過了的事情:“皇女忘了嗎,昨日您沒去陛下那兒便歇下了。”
大半夜悄悄咪咪摸進彆人房間的習慣還是沒變。
“那他昨天在哪兒睡的覺?”書吟又問。
“想必應當是在寢宮裡。”
書吟看著塌下去一塊的錦被和?自己散開的領口,呸,裝吧他就。
書吟梳妝打扮
了一番準備出門逛逛的時候,就看到昨天見過的那個內侍又拎著一隊人走進來,手裡還牽著一條半人高的黑色大犬,書吟驚喜地站起來:“狗兒子!”
大黑看到了書吟,把牽著它的內侍扯得摔了個狗吃屎,猛地撲倒書吟身上,撞得書吟剛剛戴好的流蘇簪子都摔倒了地上,書吟摸了摸大黑的狗頭,又聽到有人聲淚俱下地喊了聲:“——姑娘!”
書吟抬起頭,就看到自己的貼身丫鬟蘭枝跑了過來,一副想碰又不敢碰書吟的樣子。
蘭枝捂著嘴看著書吟:“小姐,你是變成鬼回來了嗎?”
書吟:“……”
書吟抱著大黑,不曉得該怎麼解釋,她正在腦袋裡組詞造句的時候,蘭枝又抹了抹眼淚,握著書吟的手:“小姐,您什麼都不用解釋了,奴婢都知道。”
書吟:“哈?”
“你叫我姑娘。”書吟笑?眯眯地看著蘭枝,想要逗她玩,“可我是北地的大皇女,不是你的姑娘。”
蘭枝一把捂住書吟的嘴:“不,你是。”
“……”書吟:“你就這麼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