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裡的筆墨紙硯都是現成的,蘇唯也不用再去買,把抄好的往生經放在旁邊晾乾,重新再鋪一張繼續寫。
這幾天顧燕幀在給日本人下藥,將死的人她也不想摻和,所以就躲在宿舍抄經。
沈君山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蘇唯提著毛筆在走神,桌子上有厚厚一遝抄好的經文。
她麵前的紙上寫著被圈起來的佐藤二字。之前她說,有一些犧牲是為了避免更大的犧牲,在勸朱彥霖他們的時候何嘗不是在安慰自己。
七名工人本可以不用死的吧?隻要佐藤一夫死了,他們應該不會再被人惦記,隻是,為了她心裡的那個計劃……佐藤還不能死,他死了織田顯榮一定會更警惕。
“怎麼想起來抄經文?你的大字是哪位名師教的?”
張揚又不失圓滑,鋒芒畢露卻處處有內斂之心。
“大概是良心不安,愧疚吧,至於是誰教我的字……是一個應該再也見不到的人。”
沈君山陪著她把紙燒掉,然後躺在操場上看暗沉無光的漫漫夜色。
“你為什麼來烈火軍校?”
蘇唯身上有太多秘密,她的來曆,身份,她的一丁點過往都查不到,就連烈火軍校的招生簡章裡一開始也並沒有她,就像是憑空出現一樣,誰都查不到她是被誰招到學校的。
沈君山閉上眼睛不敢再想,如果她是間諜,他怕他除掉她的心會動搖。
“本來不用來的,可惜選錯了路現在也不得不跪著走下去了。”
可能是選錯了攻略對象,也或許是用錯了攻略方式,可是最根本的原因她心知肚明。
蘇唯翻了一個身,趴在他旁邊,用手托著下巴,另一隻手去解他的扣子。
沈君山被她突然的動作嚇得不輕,抓住她的手緊張地問“你乾什麼?”
“之前,對不起啊,沒睡好覺脾氣有些暴躁才會咬你,我摸摸你的傷好了嗎?有沒有留疤?”
蘇唯的關注點在他的脖子,以至於沒有看清他一會兒紅一會兒青的臉色,也許看到了也裝作沒有看到。
西華棉機廠出事後他就回了家找他大哥,換衣服的時候沒注意被他看到了,追問了他幾天是誰乾的。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現在都不敢穿領口太低的衣服。
蘇唯換了一個姿勢,跪坐在沈君山旁邊解他的扣子,這次他沒有再阻止。
手指摸上去還有一些不平,愧疚道“對不起,我……不然、不然你咬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