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都可以,孤就不行(1 / 2)

“不要……”

寂靜深夜中,少女緊抓著身前衣襟,神色驚恐,淚眼婆娑。

“就這麼喜歡他?”

冷到極致的嗓音,伴隨著衣裙撕碎的聲音。

被扔在床榻上的女子掙紮著往後躲,可下一秒,就被一隻大掌扣著腳踝拽過來。

“當眾求賜婚,寧舒,你就非他不可?”

冷到讓人顫栗的指尖,毫不憐惜地扣住了女子下頜,迫使她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與此同時,另一隻手掌,掐住了懷中那截細細發顫的盈軟腰肢。

男人手腕冷白如玉,筋骨勻稱。

蜷指一握,力量感驀然迸發。

現下由於動怒,手背上青筋蚺起。

鈍鈍的疼痛從腰側傳來,虞聽晚搖頭,眼底的淚珠沾到眼睫上,搖搖欲墜。

謝臨珩指腹撫過,將那顆眼淚無情碾碎。

話明明很溫柔,卻裹夾著藏不住的陰鷙森怒。

一字一頓,像是要烙在她心裡。

“生在皇宮,就該待在皇宮。”

“寧舒,你覺得你能跑得掉嗎?”

話音未落,她身上最後一件衣服被用力扯開。

“不要!”

寢殿床榻上的女子猛地睜開眼坐起身,呼吸淩亂急促,額角浸出冷汗,眼中是未逝的驚惶。

鮫紗帳立刻被人從外麵撩開,貼身侍女歲歡上前,擔憂地問:

“公主,您怎麼了?”

虞聽晚平複著呼吸,仍有些顫抖的指尖緩緩去按額角。

聲線微啞,慢慢吐出一口濁氣。

“……沒事,做了個噩夢。”

在她睜開眼的那一瞬,夢中的那些畫麵,便如同炊煙一樣迅速散開,沒留下任何痕跡。

哪怕她拚命去想,也想不出一絲半點。

隻有那股被死死禁錮的感覺,

還深深壓在心頭。

如影隨形,時時刻刻壓著緊張薄弱的神經。

歲歡拿過手帕,給她擦額上的冷汗。

輕聲安撫道:

“想來是陛下龍體欠佳,公主無法去見泠妃娘娘,日夜優思導致的失眠多夢。”

“稍後奴婢傳太醫過來,給公主把把脈——”

話說到一半,歲歡想到剛才陛下那邊的旨意,咽下剩下的話,繼而說:

“陛下病情似乎有些加重,方才讓人來傳,等您午睡醒了,讓您過去一趟。”

夢中的那些模糊畫麵早已成了一片空白。

虞聽晚眉頭皺緊,壓下那股莫名的感覺,輕輕抬眸,接過了歲歡手中的帕子。

“什麼時候的事?”

歲歡將帳簾掛起,“半刻鐘前,傳旨的太監特意交代了,不用喊您起來,等您醒了再去就行。”

虞聽晚沒什麼反應。

若是仔細看,能清楚看到,那被鴉羽長睫覆蓋的眼底,浸出一絲冷芒。

她不緊不慢地整理著衣裙,沒有半點著急的意思,歲歡在一旁服侍。

見她沒什麼反應,歲歡不是很確定地問:

“公主,您想什麼時候過去?”

虞聽晚看向銅鏡中的麵龐,語氣很淡:“現在吧。”

昨晚剛下了一場大雪,殿外冷氣呼嘯。

虞聽晚一從內殿出來,一陣冷風便直直往身上鑽。

她裹緊鬥篷,仰頭看了眼沒什麼溫度的太陽,往承華殿走去。

承華殿外值守的太監,見她過來,立刻打開殿門,恭敬地行禮:

“寧舒公主,陛下正在裡麵等您。”

虞聽晚點了點頭,踏進殿門。

熱意撲麵而來,化去了滿身的冰寒。

龍床外麵,近身服侍皇帝的首領太監對著虞聽晚行禮後,靜靜站在一旁。

寬大床榻上,中年皇帝虛弱地躺在床上,臉上病色明顯。

見虞聽晚過來,他招了招手。

示意她上前。

虞聽晚往前走了幾步,立在榻前。

謝綏坐起身,目光在虞聽晚臉上停留了許久。

“自從朕病榻纏身,算起來,有小半年沒有見寧舒了。”他感慨道。

虞聽晚靜靜由著他打量,沒有說話。

接著,他話音一轉,變成了:

“寧舒長大了,和你母親年輕時,長相越發相似了。”

虞聽晚眼眸微動,同病中的天子對視。

“既然想念,陛下何不宣母親出來?”她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其他的情緒。

謝綏靜默片刻。

擺了擺手,“朕身體還沒好,你母親身子弱,會將病氣傳給她的。”

這話的意思,就是不同意讓她母親出來了。

他自己不去霽芳宮,也不讓旁人去。

甚至她這個親女兒,都不能去見自己的親生母親。

不多會兒。

虞聽晚從殿中出來。

眼底的冰色,比來時更濃了兩分。

門口的太監很快將門關上,防止寒風吹進去。

歲歡將白色鬥篷披在虞聽晚身上,隨著她回陽淮殿。

剛走了幾步,便見遠處一道鶴骨鬆姿的身影朝這邊走來。

來人衣著華貴,身披黑色大氅,麵如冠玉,玉潔鬆貞。

在兩人間距數米時,虞聽晚就主動停住了腳步。

眸光無聲落在來人身上。

謝臨珩——東宮儲君,當今聖上唯一的兒子。

性情溫和,內斂克製,在朝中有著極高的威望,被無數自恃清高的世家後輩視為楷模。

身在高位已久,加上執掌生殺大權,讓謝臨珩身上的清貴之氣越發明顯,歲歡不敢正視儲君,目光朝下,早早躬身行禮。

謝臨珩停在虞聽晚一米之外。

神色淡到讓人看不清,目光緩緩落在她身上。

少女烏發紅唇,低眉垂目,乍然一看,很是乖順。

謝臨珩的視線在她臉上定格片刻。

才慢慢開口:

“前段時間聽墨九說,身體不舒服?”

“隻是小風寒。”虞聽晚說:“現在已經好了。”

謝臨珩餘光掃過前方的承華殿,音質清淡:

“陛下病重,無力管轄宮中之事。有什麼事,直接讓人找墨九。或者——”

他語氣一頓,視線再次落在她身上。

“寧舒直接來東宮找我也行。”

虞聽晚應下,借口天冷,回了自己的宮殿。

在她離開後,謝臨珩在原地停留片刻。

並未急著去承華殿見皇帝。

等那道纖細的身影遠去,他才緩緩抬眼,問身旁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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