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寧舒想出宮。”她看向上方的謝綏,懇求:“求陛下成全兒臣唯一的心願。”
謝綏沉默。
虞聽晚是他牽製司沅的籌碼。
他私心裡,並不希望她離開皇宮。
可同時他也明白,虞聽晚早就到了婚嫁的年齡,他就算留,也留不了她幾年。
謝綏考慮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於虞聽晚來說,都如同度日如年般煎熬。
終於,不知過去多久。
莊重威嚴的大殿響起謝綏的聲音。
他注視著殿下雙雙跪著的二人,掩於龍袍中的手掌收攏兩分。
“既然寧舒和宋愛卿兩情相悅,那朕——”
虞聽晚呼吸不由屏住。
眼看著賜婚旨意馬上就要賜下,可在最後一刻,謝臨珩卻驀地上前一步,生生打斷了謝綏接下來的話。
“父皇。”
男人眼底冰棱攢聚,死死攥著的指節呈現青白色,音質寒如冰霜。
“長幼有序,寧舒的年齡最小,我和清月都未婚嫁,皇妹何需著急嫁人?”
大殿上跪著的虞聽晚驟然間蜷緊了指尖。
晦澀又震驚地抬頭看向謝臨珩。
後者神色冷淡,平靜地對上她視線。
宋今硯率先按耐不住,焦急出聲:“雖然寧舒公主年歲最小,但微臣與公主彼此喜歡——”
“再喜歡,也要遵從禮法。”謝臨珩語調極其冷漠,他睨向不甘心的宋今硯,黑眸微眯,語氣冷厲:
“還是說,宋大人的喜歡,就是罔顧禮製,置皇室顏麵於不顧?”
這話說的就重了。
宋今硯若是再次求娶,就不是請求聖上賜婚了,而是以兩情相悅為借口,公然藐視皇室威嚴,硬生生逼婚了。
生在百年世家,身為宋家嫡子的宋今硯又怎會不明白其中深意。
所以哪怕再不甘心,哪怕明知錯過今天這個機會,下次求娶的時機要等很久很久,他都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急迫。
“……是微臣考慮不周。”
宋今硯被迫止步,
而虞聽晚卻沒辦法就此停下。
她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機會就這一次,若是今日不成功,就以謝臨珩的秉性,她無法想象接下來會是什麼局麵。
滿殿死寂之下,虞聽晚再次望向謝綏。
孤注一擲般請求:
“陛下,寧舒就這一個心願,若是顧慮長幼有序,陛下可以先行賜下婚約,等皇兄立了太子妃,兒臣再嫁——”
“寧舒!”謝臨珩的語氣中已經掩不住怒意,一雙冷眸黑沉沉地盯著她。
讓人膽寒的冰戾威壓,在大殿迅速蔓延。
謝綏麵色更加凝重。
目光在謝臨珩身上收回,他起身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