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忽而間靜下來。
一時間隻剩雨滴“啪嗒啪嗒”打在窗樞上的聲音。
男人睨著外麵被雨打得搖晃的芭蕉葉,眼眸眯了眯,轉瞬,薄唇中吐出三個字。
“——護城河。”
聽到這三個字,墨九墨十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敲了下。
有種形容不出來的感覺。
謝臨珩摩挲著手中象征著儲君身份的玉佩,薄而鋒利的眼皮垂下來。
嗓音無形中冷了一度。
“皇宮中,唯一又與護城河接壤的,隻有東北方的——汾邯湖。”
所以,她選擇的,是汾邯湖。
見自家主子三言兩語便猜出寧舒公主逃跑的具體地點,墨十隻覺得頭皮瞬間發麻。
一種許久不曾出現的寒意,迅速從骨頭縫中鑽出,繼而流竄全身。
明明身在殿內,風吹不著,雨淋不著。
他卻陡然有種,渾身被雨澆透的戰栗與冰冷。
墨十簡直難以想象,寧舒公主在汾邯湖出逃的那日,被他們主子當場抓住會是一番什麼景象。
現下這段時間看似平靜的生活,怕是會在頃刻間天翻地覆。
墨十沒出息地抖了抖身體。
腦海深處,不合時宜地閃過去年他追隨謝臨珩前去柘城邊境平叛,大敗敵軍,活捉敵軍將領時對方含恨說的那句:
——寧以多欺少贏得不光彩,也不能和東陵儲君比拚城府與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