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語氣又輕又淡,黑眸沉如深淵,透不進光亮。
“泠妃娘娘身體已無大礙,在婚期正式到來之前,寧舒不必再去霽芳宮,隻需留在東宮安心待嫁。”
“待大婚之後,孤不會再限製你的自由,若是你想,哪怕住在霽芳宮,孤也不會阻攔。”
說罷。
他傾身。
扯過鎖鏈,壓住她的抗拒,扣在了她另一隻沒有受傷的腳踝上。
“寧舒。”他抵住她後頸,迫使她抬頭。
聲線冷沉,藏著威脅。
“你該知道怎麼做。”
“聽話一些,彆再讓自己受傷,明日我便讓若錦過來。”
“若是這隻腳踝也傷了,若錦和歲歡,一個也不會再來你身邊。”
音落,他直起身。
徑直離開了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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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堂上。
關於太子妃冊封的風波依舊未停。
在張大人和姚大人等人再次想重提此事時,剛開了個頭,就被儲君以雷霆手段強勢鎮壓。
其餘眾臣見此情形,再不敢對此事置喙半個字,‘太子妃’與‘寧舒公主’這等字眼,徹底成了朝堂的禁忌。
下朝後,其餘大臣依次退朝。
謝臨珩獨獨留下了楚時鳶的父親。
楚父心底一駭。
方才儲君因下臣置喙太子妃一事冷麵動怒的情形還在心頭揮之不去,所有大臣幾乎都是夾著尾巴灰溜溜退朝,這個時候,卻單單留下了他。
楚父瞬時忐忑不安。
尤其再想到,昨日自家漏風棉襖送信那事,心頭更是沉重。
他戰戰兢兢往前半步。
緊低著頭,不敢直麵儲君。
小心翼翼開口:“不知殿下,留下老臣,所為何事?”
原本正欲離開的沈知樾,見楚父被留了下來,跟著停了腳步,轉身重回了大殿。
謝臨珩坐在上首禦座,謫仙般冷硬疏離的麵容上冷意還未完全消散。
眼睫輕抬,看向底下的楚父。
嗓音沉緩,冰冷音質,有種不怒自威的天然壓迫感。
“孤記得,楚大人和宋家是表親?”
楚父心裡一咯噔,連忙道:
“回稟殿下,是旁係表親。”
謝臨珩眸色半斂,沒興致拐彎抹角,直言道:
“世族為鞏固地位,旁係表兄妹議親亦非罕見之事。”
“令千金與宋今硯宋大人男未婚女未嫁,若是楚大人無意與宋家親上加親,令千金還是彆與宋家走得過近為好,以免壞了楚姑娘的閨譽。”
楚父這種混跡官場的人精,若是連這般直白的話都聽不出來是什麼意思,那他這些年,可真就白活了。
謝臨珩話音剛落,他便立刻跪下,恭恭敬敬道:
“多謝殿下提點,老臣今後,必當對小女多加管教,絕不讓她和外臣私下往來。”
謝臨珩淡淡看他一眼。
麵無波瀾。
沒說彆的,也未過多懲罰。
“退下吧。”
楚父狠狠鬆了一口氣,行大禮跪謝皇恩。
“臣謝殿下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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