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活人,從心裡剜去尚且都如此之難,又何況是一個死人。”
沈知樾愣了下。
謝臨珩看過來,眸色冷肆寒涼。
薄唇輕闔,又道:
“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宋今硯隻要活著,寧舒就總有忘記他的那一天,可若是他現在死了,就永遠活在她心裡了。”
聽明白內情,沈知樾不禁搖頭失笑。
“說到底,還是因為寧舒。”
他斂了斂眸,不知想到什麼,搖了搖手中折扇,將眼底晦澀壓下,輕笑道:
“這樣也好,總歸將來,不會走到再也不可挽回的地步。”
—
日落西山。
宋家被發落並查出背後是姚家泄出風聲的消息傳進中宮。
聽完事情始末,皇後當即怒摔了茶盞。
“廢物!”
“一群廢物東西!”
“這麼大點的事辦不妥,還要你們何用?!”
中宮大殿,太監侍女跪了滿地。
所有人噤若寒蟬。
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周盛!”皇後冷剜著跪在最前麵的總管太監,當即讓人呈上了軟鞭,一鞭子狠狠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鞭子抽在肉上的聲音,聽得所有人一哆嗦。
皇後冷眉豎眼咒罵,“廢物東西!這點差事都乾不好,乾什麼吃的!”
周盛跪伏在地上。
一聲都不吭。
硬生生挨著皇後一下又一下抽打。
直到小半刻鐘過後,她才怒氣未消地扔了鞭子。
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周盛立即求饒:“娘娘恕罪,娘娘息怒。”
皇後轉身坐在寶座上,目光冷得像看死人,“滾出去!”
一群人如蒙大赦,迅速散開。
秋華壓著呼吸起身,小心翼翼地端著一杯茶水送過去。
還沒遞到眼前,就被皇後猛地抬手揮到地上。
秋華立刻跪下:“娘娘息怒。”
姚琦玉狠狠拍著桌子,眼底滿是陰毒,似想將人生吞活剝。
好一會兒,她勉強壓住兩分怒氣。
側著眼,問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秋華。
“太子這兩日可有什麼動靜?”
秋華立刻道:“回娘娘,暫時未有。”
皇後坐不住,猛地起身。
在殿中踱步好一會兒,她停下,有了對策。
“秋華,吩咐下去,說本宮突感惡疾,自今日起,靜心在中宮調養,任何人,不得來打擾。”
秋華瞬間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奉承道:“娘娘英明,如此一來,不管太子殿下懷疑什麼,都無法來中宮與您討說法。”
皇後望向窗外,冷道:“再怎麼說,本宮都是太子的生母。生養之恩,重於一切,太子再怎麼揪著此事不放,也必須萬事以孝為先!”
另一邊。
東宮。
謝臨珩處理完宋今硯的事,吩咐墨九去中宮,隻是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他就去而複返。
彼時沈知樾還沒出宮,見墨九這麼快回來,扇骨拍了拍手心,看熱鬨般問他:
“墨九,你飄過去的?”
墨九一囧,瞅了眼自家主子,說:
“屬下剛走出東宮,就聽說……皇後娘娘身染惡疾,抱病不出,誰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