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珠玉緩緩看她一眼,狀若無意地提及方才皇後在中宮問的那個問題。
“你皇兄……”話音剛出口,她又欲言又止。
謝清月看過來,問:“怎麼了?”
姚珠玉彎了彎唇,麵上皆是大家閨秀的賢良溫婉,“倒也沒什麼,姑母怎會特意問及太子哥哥是否宿在陽淮殿?”
她對上謝清月的視線,繼而猜測:“莫不成,太子哥哥和寧舒公主還未正式行冊封禮,就已經住在了一起嗎?”
說起這個,謝清月眉頭皺得更緊。
話裡話外全是憤恨。
“皇兄都不顧群臣反對執意立她為太子妃了,你覺得,他們之間,能沒點什麼嗎?”
她用力絞著手中的帕子,眼底恨意更為鮮明。
“這幾年,因霽芳宮泠妃的緣故,虞聽晚長住宮中,整個皇宮,你放眼看去,除了她虞聽晚,可還有其餘的適齡女子?”
“關鍵虞聽晚又生得那副容貌,天天在麵前逛,想不動心都難!”
姚珠玉靜靜聽著,眼底越加幽暗。
但麵上沒表現出什麼。
謝清月說完,看向自己這位表姐,心底的不滿越來越重。
她拉住姚珠玉的手,眉心緊緊皺著。
“表姐,正好你這幾天在皇宮,趁著太子妃的冊封典禮還未辦,你趕緊將你的太子妃之位奪回來啊!”
她急道:“先不說一個前朝公主就不能入主東宮,就說這未來的皇後之位,必然是握在我們姚家手裡,怎能再巴巴的還給她們虞家?”
姚珠玉黯然笑了笑,“清月,你皇兄既然定了要立寧舒公主為太子妃,就不會輕易更改。”
謝清月眼底閃過殺意,她眯眼,聲線狠毒,“那如果,她嫁不了呢?”
姚珠玉看過來,“這是何意?”
謝清月起身,眉眼藏著陰狠。
聲音雖輕,卻掩不住裡麵的冷芒。
“你說,若是大庭廣眾之下,她與其他人有染,一個不清白的身子,還能嫁進東宮嗎?”
她側身,望向姚珠玉。
直直對上她的視線。
唇邊笑意陰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栗,“朝中文武百官,會允許一個聲名狼藉的前朝公主成為未來的皇後嗎?”
姚珠玉嘴角牽了牽,沒阻止她,反而是問:“具體想怎麼做?”
謝清月回眸,輕飄飄彈了彈指尖。
“再過幾日,便是母後的壽誕,虞聽晚就算再怎麼不願出門,那天也必須要參加,赴宴的世家公子那麼多,還愁找不到一個,垂涎她那副皮囊的人嗎?”
—
巳時三刻。
東宮大殿。
見說服不了謝臨珩的看法,沈知樾放棄繼續再勸,拿出昨晚剛搜刮出來的一封密信,越過伏案遞過去。
“這是什麼?”謝臨珩接過。
沈知樾依舊在笑。
隻是這次,笑容有些發冷。
“前朝的段奕段大人,你還有印象嗎?”
謝臨珩掃過密信上的內容,眉頭漸漸皺起,“前丞相門下的門生?”
沈知樾頷首,“對,他確實是前朝丞相府的門生出身。”
他指了指謝臨珩手中的信,將重心牽回這次的金陵重案上。
“據暗衛私下調查,這封信,和姚家有點關係。”
沈知樾一向懶散沒個正形的神色,在談及段奕和這封密信時,臉上罕見地多了冷意。